學達書庫 > 決明 > 賭王輸不起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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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肩膀被大掌一把攫住,強勁的力道將她按進他的胸口,一聲驚呼隨即被吞噬掉。 冷冰冰的臉孔有著炙熱的唇溫,軟軟豐厚的唇瓣交融著彼此氣息,他的舌撬竄進她嘴裡,挑弄著她逃無可逃的害羞小舌,翻攪得她的思緒糊成豆渣,喪失做出任何反應——例如推開他、揮掌打他——的能力,甚至被他放平在寬敞後座裡吻得更深、更徹底。 「我說得夠清楚。」唇貼唇,連說話時都不想分太開。 我同意,交往也好,結婚也好,我都同意。他方才正是這麼說,嚇得她一臉癡呆。 他同意?他同意了?!他為什麼會同意?而且同意後的表情也沒有變得比較喜悅呀……只除了他突然吻住她,像在獨斷地宣告兩人晉升為戀人階段。 「為、為為什麼?」討厭,她忍不住結巴,感覺腦袋裡嗡嗡作響,手腳也無法聽話地酥麻發抖,熱度全集中在脖子上方,無法克制地燥熱起來。 「你不知道為什麼?」他反問她,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質疑。 「是……因為……」喜歡她? 真的就像范老太爺所說,他對她有意思?只是不善於表達在臉上? 朱恩宥跟他不一樣,她的臉孔是藏不住情緒的,高興的、羞澀的、不敢置信的,這些神情全混雜在漲紅臉蛋間,她不敢看他,只敢死盯著捉在他西裝袖子上、自己的手指頭。 本來視線裡只有自己的五指和他黑色的衣料,卻被他挑高下顎,迫使她與他相視,她好納悶他怎麼沒有笑容,他又低下頭,以唇刷過她的,將她的困惑再度攪成一團漿糊。 之後朱恩宥在公司前下車,目送載著範克謙的黑頭車離開,好久也無法回神,如果不是唇上還留有他的溫度,她真會以為自己是在作夢,碰觸著自己的嘴唇,摸到上揚的笑弧。 他的同意,讓她高興,而她更驚訝的是她竟然這麼開心,這是代表著在她自己察覺之前,她對範克謙早就產生特殊的重視和情愫?所以當范老太爺提議她和範克謙交住看看,她沒有立刻拒絕,反而是擔心他並不喜歡她。 她不是不以自己的意願為優先,而是她的意願已經昭然若揭。 只是她沒想到範克謙會同意,難不成他也和她有同樣的想法? 哎呀,不行再想,再想下去都樂得要飛上天。朱恩宥,振作!振作!趕快進公司打卡,不要再盯著老早就消失不見的車影像個笨蛋傻笑! ……他說晚上會親自來接她下班耶,嘻。 還有九小時才下班,時間怎麼跑這麼慢呀? 和朱恩宥時常閒聊而熟識的大樓管理員伯伯拍拍她肩膀,濃重的山東鄉音打斷朱恩宥一個勁的憨笑。 「朱小姐,你公司的張先生比你早半步搭電梯上樓,身為員工的你站在這裡發呆,這樣好嗎?」 「咦?!」朱恩宥猛然驚醒回頭,正好來得及看見載著老闆大人的電梯無情地關上,老闆大人的瞪視與冷笑成為驚鴻一瞥,消失在兩片鐵灰色門板之後。 公司法規之一,員工不得比上司晚進公司、早離開公司,違者視同曠職。 朱恩宥,曠職一天,確定。 如果早上範克謙的告白——姑且稱之為告白好了,雖然沒有「我愛你,讓我們共創未來幸福美滿人生」這類甜言蜜語,但至少也是交往的楔子——讓朱恩宥驚訝,那麼隔了九小時後的現在,中原標準時間,晚上六點零九分三十三秒,範克謙提出的要求,就變成了驚嚇。 「還不把手伸出來?」範克謙等她從震驚中恢復已經等到不耐煩。 「……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這麼猴急的人耶。」朱恩宥很為難。 她一跳上車,等在她鼻前不到五公分處是一隻閃閃發亮的一克拉求婚鑽戒——好吧,他沒有求婚啦,只有一句「手伸出來,我幫你戴上」,接下來就是不太耐煩的「還不把手伸出來」那句。 「反正早結晚結都是要結,何必浪費時間。」 他怎麼說得好像他從交往到求婚已經長達數十年的口吻,明明才過了九小時好不好…… 他和她還沒手牽手進戲院看電影,或是穿著輕便到郊外踏青,還是開車去無人沙灘上玩起哈哈哈小寶貝不要跑、哈哈哈你來追我呀的甜蜜追逐…… 對不起,一切都是她在妄想,從早上和范克謙達成交往的共識之後,她就不斷想像兩人往後的相處畫面。 「我覺得我們應該先交往個一年或半年,彼此多認識……」 手被他從背後拉出來,手指扳直,鑽戒硬擠進去指節間,牢牢嵌住。 如果他對她說今天晚上就有場婚禮等著她,她也不會更訝異了,他的辦事效率快得讓她傻眼。 「明天去公證。」 當他如此宣佈,朱恩宥還是微微吃驚了一秒,吃驚的是他比她想得還要有耐心,是明天,不是現在呢。 「你為什麼要這麼急?」她真的不懂,從決定交往到決定結婚,還不到二十四小時耶…… 「我不想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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