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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研究統計,你所謂很髒的腳是部分女性的敏感帶,所以在前戲時男人可以將女人的腳趾頭吮在嘴裡——」他嗓音低沉,說出這番話時讓她腦海裡瞬間浮現出畫面。

  如果那幅畫面只是嘴與腳趾也就罷了,偏偏那張嘴還搭配上五官及表情,和此時說話的藍冬青完全重疊,而腳趾頭延伸出小腿大腿,直直朝上繼續勾勒出一個女人的身軀,不是別人,是她。

  「腳才不是我的敏感帶!」她吠,下意識抓過抱枕蓋住自己的腳掌,也蓋住他戲謔的目光,雖然清楚他只是戲弄,她就是不爭氣地節節敗退。

  「我說的是研究統計。」又不是單指她,既然她自己要承認,他也就不客氣地追問下去:「你的敏感帶不在腳,那是在……」他很有求知欲,麻煩滿足他的好奇心,謝謝。

  「在……你你你你管我在哪裡?!」她臉爆紅。

  差點被他套問出來,是吧。藍冬青不占她便宜,也坦誠道:「我的敏感帶是在耳朵和脖子,耳朵只要被吹吹氣就會打哆嗦了,脖子大概用舌頭一舔也會有反應,胸部也很敏感,算是第三處——」

  誰管你在眼睛鼻子嘴巴還是屁股呀?!範悠悠很想將這句話吼向他,但她的喉頭完全緊縮,擠不出半個字,眼睛卻又很主動地挪向他說過的每一個部位。

  他有對漂亮的耳廓,隱藏在發間……

  他有個漂亮的脖子,連結著那張漂亮的臉孔及漂亮的鎖骨,頸子的線條很優美,相較于女人的纖細和男人的陽剛,他得到了完美的綜合……

  至於胸部——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什麼胸部沒有胸部她什麼都沒有聽到也沒有想看更不想知道他的敏感帶!

  雖然逗她是種樂趣,不過今晚也夠折騰她了,和元司晨周旋了一夜不開心的約會,又慘遭元司晨強吻而狂吐不止,最後還被元司晨那混賬給丟在路上,吹足整夜冷風,是該讓她好好休息。

  而且她的臉再竄紅下去,恐有提早腦中風之虞,他從不知道她是個這麼容易臉紅的女人,還是放過她吧。

  「至於其他次敏感的部分,等你好好睡一下,我再告訴你。」藍冬青很體貼地催她去睡覺休憩。

  他這句話絕對沒有任何惡質的隱喻,但是正常的字句從他嘴裡說出去,聽進範悠悠耳裡卻重新排列組合,並且自動加字扭曲成「等你好好睡『我』一下,不用我告訴你你也會知道」的惡徒專用臺詞!

  她驚跳起來,捂住狂吠的紅唇,他幾乎可以看到她頭頂冒出白煙。

  「誰要睡你一下呀——你你你你……下流!」

  藍冬青差點大笑出來,他忍住,嘴角隱忍著抽搐,異常地一本正經。

  「你誤會了,我是說,你好好到床上去養神,閉起眼,睡一下,所謂『睡』是指閉目安憩,使身心凝定沉靜,放鬆精神以便隔日元氣十足,迎接美好的一日,等明早你睡醒之後,我再繼續告訴你關於我的敏感帶的事情。現在,需要我抱你回房間嗎?你的腳上抹了藥膏,自己走的話恐怕會將藥膏全擦在地板上。」一字一字,輕柔重複,並且加注貼心解釋,最後還很君子地想為女士服務。

  范悠悠終於親身體會到何謂「想挖個地洞坑殺自己」的極致可恥及自我嫌惡到好想死的境界,她咽下嗚咽,最後一絲站在他面前的勇氣到此全數歸零,一扭頭,管它什麼藥膏擦不擦掉的破問題,拔腿跑進他的房間,將自己埋進棉被裡,從頭到腳牢牢包住沒臉見人。

  藍冬青的笑聲愉快地從客廳傳過來,穿透棉被,滑進她耳裡,像打雷一樣的巨大。

  她在今天內將一輩子臉紅的次數給用光光了吧……

  嗚,範悠悠,你這個笨蛋笨蛋笨蛋……

  事情到底是在哪一個環節開始出錯?

  她以前不會在藍冬青面前驚慌失措,應該說她對誰都不曾這樣,記得那次他到Blue Star接她回來,她與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她先醒來,淡淡覷看他熟睡的模樣,還能冷靜地慢慢下床,到浴室洗澡,就連圍著大浴巾出來與他四目相交,她臉上都沒有半點赧紅,現在卻光是蓋著他蓋過的棉被,枕著他枕過的枕頭,她竟然就感覺臉頰燥熱,不用攬鏡自照也能猜到自己的慘模慘樣。

  是從藍冬青吻了她之後才讓她反常?還是在她沒有察覺的更早之前?

  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以為自己會花掉一整夜來輾轉反側,但是她沒有,她睡得比誰都沉,早上醒來,拿來蓋頭蓋臉幫助她當鴕鳥的棉被不知何時就已被她掙開,滑下胸口,糾結在腰間,兩條修細的腿還露在外頭招搖。

  她睡掉整張床最大部分,身軀躺擺成一個小型的「大」字,這副睡姿,她沒辦法安慰自己說藍冬青眼睛瞎了沒有看到,唯一稍稍能讓她鬆口氣的是床邊另一小半的位置並沒有睡著藍冬青,至少能讓她避開睡醒時的惺忪模樣被他看得更仔細清楚。

  她在床中央坐直身子,伸伸懶腰,右手臂正延伸到最痛快的角度,藍冬青開門進來——

  喀,關節硬生生卡住的聲音。

  她按著脖子呼痛,閃到了閃到了閃到了啦……

  「我好像挑錯時間進來?」藍冬青沒再笑她,怕她又躲到棉被底下悶死自己。

  「……」你知道就好。

  「我幫你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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