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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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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衣服上沾到血了。」藍冬青點了點胸口部位。 孟虎連瞄都不瞄一眼,淡淡應聲:「打蚊子沾到的。」 那只蚊子也太巨大了吧?!那麼大一坨的血! 「你打的那只蚊子不會正好還姓範吧?」韓三月在孟虎站回她身旁時,露出不贊同的表情悄聲問他。 「我忘了問,打下一隻蚊子時我再問問。」他還準備了另一攤好料要招呼某只排行第五的蚊子。 「你下手有沒有很重?」不會將她六表哥打成殘廢了吧? 「沒有。」大概就是用卡車衝撞人的那種力道,讓那只蚊子也嘗嘗被車子撞飛出去的感覺。 「可以繼續了嗎?」二表哥客氣地問。 「好。」 第三十二局,沒被淘汰的人連韓三月還剩四個,都是老千手法純熟的人,分別是二表哥范克平、三表哥范克順、四表哥范克駿。 「果然剩下的人是我們,意料之中。」范克平笑著說,幾名兄弟姊妹中,誰的本領多高、誰的本領又只到哪裡,他們一清二楚,也不意外。 「如果大哥在的話,情況就不一樣了。」範克駿有自知之明,若大哥在場,最後一個席位絕對輪不到他。 「我們在這裡賭贏的人也不用高興得太早,還要面對大哥,誰有把握贏他?我沒有。」範克順不是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只是陳述事實。 韓三月沒有開口,只是沉默地想事情。 「怎麼了?」一向粗率的孟虎卻細心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她看向他,遲疑地搖頭。「這個情景有點熟悉……」她身處的地方、身處的場景,就連頭頂上燈光投射的角度,都似曾相識。 「什麼情景?」 「我作過的一個夢……」 「表妹,你和表妹夫要談情說愛也請稍等,賭完再繼續好嗎?」范克平見兩人嘴貼著耳,好不親昵,破壞別人濃情蜜意很不道德,不過正事要先辦,等他贏走了東西,這對夫妻愛怎麼粘就怎麼粘。 「抱歉。」她表達歉意,「虎哥,幫我拿杯香檳來好嗎?」 「喏。」孟虎立刻照辦。 韓三月一口將香檳喝光,喝點小酒,壯壯膽,事實上她是自己嚇自己,此時圍著賭桌坐的三個人,她都有信心能贏,她在范家長大,雖不姓範,卻學了範家出千的所有技巧,外公一點也不藏私,他什麼都教,學不學得起來要各憑本事,小時候的她學得很糟糕,家裡上上下下都能輕易勝過她,從遇見孟虎那一天起,她開始產生自信,也產生目標,幾年的磨練下來,連外公要贏她都很吃力,稍有鬆懈就會被她這個不孝外孫女痛宰。 梭哈第一局,塑膠透明籌碼各自擁有一千萬,輸光者淘汰。三表哥范克順最為小心謹慎,知道贏不了就索性蓋牌不跟,四表哥范克駿下注大膽,五百萬五百萬叫,最快敗光那一堆小山似的透明籌碼,韓三月和二表哥范克平各贏走五百萬,籌碼增加到一千五百萬。 第二局,三表哥范克順一樣是見狀蓋牌,在一旁啜飲香檳,像個旁觀者,留韓三月及范克平兩虎相爭,他等著坐收漁翁之利,這一局,范克平輸掉四百萬。 第三局,範克順故技重施,不介入賭局,他的意圖很明顯,他在等韓三月和范克平之中有人落敗,這一局,韓三月輸掉三百萬。 第四局,范克平下的籌碼很重,九百萬,韓三月跟牌,還再追加五百萬,準備一局和范克平分勝負,範克順又是「俗辣」地蓋牌,他們也沒人想鳥他,韓三月牌面上是漂亮的紅心同花順,范克平則是黑桃同花順,兩人點數相同,蓋著的底牌才是勝負關鍵。 韓三月的底牌是黑桃四,她如果不換掉底牌的話,她這副牌連個對子也沒有,她可以換成紅心十,如此一來她就拿齊了同花順,但是二表哥不笨,他也只欠一張黑桃十就是同花順,她要是換走了他的黑桃十,了不起牌成了順子,但二表哥也能拿張十湊成順子,但比花色,黑桃贏過紅心,她小輸一籌。 范克平也同樣在揣摩她的心思,兩人都試圖在彼此臉上找出破綻。 ……這是她那場夢的後續嗎? 因為無法猜測出二表哥的下一步,所以夢裡的牌是空白的。 「Show hand。」唯一不同的,這句話是從韓三月口中說出來。 范克平知道韓三月一定會換走底牌,而且換來的是他要的黑桃十,他翻牌的速度不及她快,兩張黑桃同時出現,他又比她慢,等同自尋死路,不過他不一定非黑桃十不可,順子拚順子,他不吃虧。 范克平噙著笑,現出方塊十,定睛一看,韓三月手上底牌卻是紅心五。 他的牌,變成了順子,她的牌,是同花,同花比順子大。 「你……」 「你以為我會換黑桃十嗎?我換了黑桃十還是會輸呀,那麼不如賭一賭運氣,猜你會這樣想,無論你換哪一張十,你都會變成順子,我只要隨便來一張紅心的牌,我都能是同花,同花不太大啦,它輸葫蘆,也輸鐵枝,當然還是輸同花順,不過……」她一臉「承讓承讓」的甜笑,「它比順子大一點點。」 輸光籌碼的二表哥,請出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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