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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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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幾天都是這樣,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唐虛懷站起身,準備去敲她的房門。他最近有好幾個大手術在忙,比較沒時間待在家裡,雖然不能趕上和大家一起吃晚餐,但也還稱不上早出晚歸,可是總覺得……好久沒看到她了。 「先生,宛歌說,因為她要花比較多的時間才能睡得著,所以八點上床,大概要十一點才有辦法睡熟,她特別拜託大家別去打擾她。」玉玲姊將梁宛歌的理由重申一遍:「要是她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睡意又被敲掉,她絕對又甭睡了。」 唐虛懷頷首表示有聽到,坐回沙發間,只是忍不住將視線一直瞄向她的房門。 「那就別去吵她了。」 才怪! 半夜十一點,唐虛懷在梁宛歌門前貼耳偷聽,他放心不下,除非親眼見到她「沒事」,否則今晚失眠的人就換成他了! 夜闌人靜,屋子裡沒有其他雜音,讓聽覺變得敏銳。 不聽還好,一聽就發覺裡頭傳來呻吟,一聲比一聲淒涼,一句比一句哀怨,幽幽的,像死不瞑目的女鬼,飄抖著固定臺詞—— 「我……睡不著……睡不著……好痛苦……睡不著……」 唐虛懷喉頭一緊,幾乎是立刻掄緊拳就朝她房門使勁捶打! 「開門!梁宛歌!開門!」砰砰砰砰!雜亂無章的敲門聲,巨大而響亮,在靜夜裡格外嚇人,將滿屋子的人都吵醒,每扇門都打開了,獨獨梁宛歌的門沒有動靜。 「梁宛歌!不要逼我踹門進去!」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奪命連環敲。 「先生,這麼晚了……你找宛歌做什麼?」王貞夢睡眼惺忪地問,不過唐虛懷沒空回答她。 「梁宛歌!」 喀,門鎖彈開,拉開縫隙,梁宛歌四分之一的臉孔就躲在後面。 「你要做什麼?」口氣一點都不好,不單單是被人打擾的怨氣,還有更多他不是很清楚的冷睨。 唐虛懷不確定自己在她臉上看到的大片陰影是因為屋子裡燈光都關弱的緣故,還是她的黑眼圈已經滿布整張臉。 「出來!」 「你在叫狗嗎?!」她拒絕聽話,將門縫縮小為八分之一。 唐虛懷一掌卡進縫隙間,也阻斷她關門上鎖的可能性。 「梁宛歌,你幾天幾夜沒睡了?!」臉色真差! 「我每天都有睡!我現在也要睡!我差一點點就能睡著了!你不要來吵我!」梁宛歌一根根扳開他卡在門縫的指節,要將他關在門外,她是不介意夾斷他的手指,不過她怕被九隻Gollum破門猛毆,所以只能消極抗拒。「你三更半夜來打斷別人睡覺做什麼?!你不知道我很困嗎?」 「睡覺?!別告訴我你剛才呻吟的那些全是夢話!」他的力道終是比軟綿綿的她更勝一籌,健碩的身軀擠進門內,將她倒彈大退兩步,她想再推回去,但為時已晚。 「我哪有呻吟什麼!」 「我睡不著、睡不著、好痛苦、睡不著!」他一字一字還給她。 那些話根本就是她咬著棉被低吟出來的,要是不小心從她房門外走過去,壓根不可能會聽得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你偷聽?!」 「我貼著你的房門偷聽。」他不但沒有羞愧,反而還補充她沒說全的話。 「你!你要做什麼?!」梁宛歌什麼話都來不及罵,身子已被唐虛懷扯出門外,半攬半拖地往階梯上走。 「到我房裡去睡!」 「我為什麼要到你房裡去睡?!」她扭掙得像只小蟲子。 「為了避免你死於睡眠不足的嚴重認床癖!」唐虛懷將她攔腰一頂,架在肘彎間,像扛一袋沙包般,任憑她如何掙扎,也無法阻礙他的決心。 「玉玲姊,救我——」梁宛歌快手揪住楞呆在一旁的玉玲姊,想藉以挽救頹勢,只是十指還沒捉緊她的睡衣,立即就被唐虛懷拉開長距離,害她只能在半空中揮舞著無助雙手。 「誰都不准開口求情!全回房間去睡!」唐虛懷一吼,自然沒人敢上前替梁宛歌說半句話,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帶上樓梯,消失在轉角。 這次他們親眼目睹,誰說唐虛懷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至少他們看到,唐虛懷對梁宛歌是完全不一樣的…… 梁宛歌絕望得沒再掙扎,掛在唐虛懷的膀間,讓他一階一階往上爬,她清楚,掙扎也沒什麼效果,只要唐虛懷露出那種不容商量的堅決,就代表著無人能左右他的決定,再加上……如他所猜測,她真的已經好幾天沒睡了,就算每天八點就準時上床就寢,她還是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看著床頭的時鐘一分一秒過去,想睡,卻又不能睡,好困,卻又半困半清醒,她苦熬好幾天,精神和體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根本榨不出力量來對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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