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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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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呆站在門外看著門縫透出來的光時,她的家門已先一步被打開,她一點也不驚訝會看到黑澔的笑臉,比燈光更明亮地投射過來。 黑澔右臂撐掛在門框上,裸露的手臂因這番高舉而糾結出山巒似的渾圓肌肉,那部分的美感很輕而易舉就能擄獲女孩子一半以上的注意力,再加上他笑得燦爛的表情,只有四個字可形容,無懈可擊。 「快進來。」他放下手臂,但不是安安分分擱回自己包著浴巾的腿邊,反而勾住她的腰肢,將她攬進屋裡,非常殷勤地替她接手雙肩上的背包和提袋,像是生怕那些東西的重量會壓壞了嬌小的她,直到把她領到沙發坐定,他一屁股跟著坐在扶手上,傾身向她。 「加班會累嗎?我來幫你放熱水。」他說話像吹氣,字正腔圓地說出一段台語。 沈寧熙一臉古怪,總覺得他的行為舉止似曾相識,如同某種藥物的廣告翻版。「你從哪裡學來的對白?」 「電視上。」 「別學些有的沒的,怪死了。」那種討人歡心的表情絕對對他的俊帥有加分的效果,也讓他看來太過耀眼,照耀得她更顯黯淡,擺明要將她比到太平洋去溺斃。 「可是我覺得他們演得很親昵呀。」而且廣告上的女主角也沒被男主角冷言冷語的對待嘛……怎麼她的反應和廣告男主角那副垂涎樣大相徑庭? 「那是廣告,你當真呀?」下班回來都累得像條狗,還有心情思淫欲? 沈甯熙邊說邊環視屋子四周,沒發現什麼燒焦痕跡或慘狀,擺設也穩穩當當的處在原地,只有桌上疊高的書籍稍顯淩亂,除此之外,她的屋子完好無缺,而他,也一樣。 一整天模擬各種可能的突發狀況都沒有成立,他沒被困在冰箱、沒溺死在鍋子裡、沒遇見擅闖民宅的大野貓,他好好地坐在她身旁撒嬌,持續發散光明無比的笑靨,是她太會自己嚇自己,也太看扁了他,在她一心一意以為他會面臨種種危機的同時,他似乎將自己照顧得很好,好到今晚的笑容要比之前明亮三、四倍。 她的視線停駐在他容顏上,興許想挖掘出一些不安或需要她的意味,雖然她不認為就算挖到了他那些情緒,她心裡會產生什麼莫名的起伏或自滿,只是她花了一天的精神替他操心,他理所當然也該回饋一點她所設想的「反應」吧? 可是打量了許久,她什麼也沒捕捉到,只更確定了他過得非常、非常的好。 「那是騙人的嗎?」黑澔不清楚她的思忖,話題仍繞在那支廣告上打轉,一副相信天底下處處是好人、樣樣是好事的信賴表情。 「也不能這麼說,我只能告訴你,那種情況因人而異。」她收回視線,將兩條小腿縮屈到沙發上,習慣性將自己塞在沙發一小角。 如果今天黑澔把這招用在別的女孩身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八成不離他的預期發展,不過誰教他碰上了不解風情的她,要有什麼乾柴烈火的豔事才是奇跡。「你今天一整天都做了什麼?」 「看書、看電視。」 「聽起來真愜意。」感覺自己真像養了一個小白臉,她辛辛苦苦工作賺錢,他幸幸福福當米蟲,不,是米老鼠。 她拿出年輕學徒硬塞給她的藍莓慕斯蛋糕擱在桌上。 黑澔眼睛為之一亮,他嗅覺敏銳似鼠,細微的香味都逃不過他的鼻子。「我就覺得有聞到甜味,還一直以為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原來是這個。」蘇,聞起來好好吃的感覺,和她身上總淡淡飄出的麵包店味道有點相似。 「要吃自己切。」不用她還替他切好喂到嘴裡吧? 黑澔伸舌舔舔自己的唇,連垂涎的表情都很引人遐思。他拿起蛋糕盒旁的塑膠小刀,小心翼翼從蛋糕正中央劃開一刀,五五對分。 「寧熙,啊。」他挖起一小塊遞到她嘴邊。 「啊什麼啊?」她嫌惡地避開,「我要吃會自己來啦!」這種動作反而令她覺得不自在,表現得這麼親昵,好象他們關係匪淺。 黑澔自討沒趣地解決自己那部分蛋糕,才四、五口就吞得乾乾淨淨,雖然意猶未盡,他還是將分屬給沈寧熙的那半塊蛋糕留下來給她。 「看你,吃得滿嘴都是,我替你擦一擦啦。」沈寧熙才側著腦袋在小背包裡摸索面紙,卻看到黑澔聞言興致勃勃地坐到她正對面的桌沿上,俊顏湊得很近,並且微微嘟高薄唇…… 「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要替我擦嘴?」他撅著嘴說。 「你以為我要用什麼擦?」他的舉止、他的反應、他的動作,讓她非常明白這個問題的答案絕對不是衛生紙那類的東西。 「用這個。」撅高的唇飛快地在她唇間烙了個淺印,看著他唇上的藍莓色澤印在她錯愕到完全無法合攏的雙唇時,黑澔像個孩子一樣笑了。「我把你的嘴弄髒了,再擦擦。」 然後,他又用自己的唇吮掉她唇問停駐的香甜——這是他午間拿著遙控器在各個頻道間轉來跳去時不小心看到的電影情節,那幕畫面只有一男一女一個蛋糕,這三個角色足足演滿了二十分鐘,從吃草莓、舔奶油,每個角度都拍得很清楚。他的學習能力很快,像台影印機一樣,掃過的東西都可以如法炮製。 藍莓醬酸酸甜甜,海綿蛋糕則是入口即化,融化在他嘴裡的,除了勾引人強烈分泌津液的美食外,就只剩下沈寧熙仍處於石化狀態的僵硬雙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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