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灶花與閻王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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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閻君暢同日迎娶正室和側室,在他堅持下,婚事低調,沒宴請任何賓客,毫無熱鬧喜慶可言,蘇紅甚至連家也沒回,他直接到大房那邊將人迎娶過來。 這一切,宛若兒戲,不管大房二房,沒人把這婚事當真,它只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正室沒人正視,不過側室可不同了。 「我、我都說不用麻煩了,你們幹啥還弄這麼一大桌菜?」 在閻君暢的堅持下,黨紗月和他和蘇紅一同拜堂,拜完堂後,她回房枯坐,二房的下人們大概也知道側室的命運就是在房內枯坐整晚,外加哭泣到天明,不想讓她孤孤單單,遂讓茵茵請她到廚房來,一到廚房,滿滿一桌香噴噴的熱菜,看得她滿心感動。 瞧!這才是人性嘛,不像某人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她為了幫他,寧願委身當側室,沒想到人家不希罕,還千百個不願意娶她呢,要不是為了、為了…… 「娘。」閻琦璨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抱住她,童言軟語大喊她一聲「娘」,聽得她心頭都酥軟,餘氣都消了。 對,就是為了琦璨,她不就是擔心蘇紅會虐待琦璨,才硬要躋身夫人行列,好保護琦璨。 「黨掌廚,不,月夫人。」察覺失言,何媽馬上改口,「快坐、快坐,讓我們大夥兒敬你一杯喜酒。」與其喊她姨娘,不如喊她月夫人來得親切,在二房的下人心目中,她才是正夫人呢! 「何媽,你們還是叫我黨掌廚吧,我比較習慣。」黨紗月羞地一笑。 「那怎麼行,琦璨小少爺都改口了,我們這些下人怎可以沒規矩。」一名下人起哄,「大夥兒舉杯,我們齊敬月夫人一杯。」大夥跟著何媽叫她月夫人。 「月夫人,恭喜!」 大夥祝賀的聲浪不斷,盛情難卻,黨紗月也舉杯回敬。 「娘,我也要敬你。」坐在她身邊的閻琦璨,端著一杯清水,學著其他人有模有樣的舉杯。 「姑姑,我也要敬你。」茵茵也跟著舉杯。 「好。」黨紗月笑著舉杯。 「姑姑,祝你和四爺姑丈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茵茵這話明顯是何媽教她的,只見她一說,何媽他們偷偷點頭,似稱讚她說得很好。 黨紗月無奈一笑。她不想破壞此刻歡樂的氣氛,人家壓根不願娶她,她怎麼去跟人家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她想,大戶人家還是注重門當戶對,即便是閻君暢,也跳不出娶妻當娶富家千金的定規。 「娘,琦璨也要祝你……」閻琦璨學著茵茵,但很明顯沒人事先教他,因為他馬上就頓住不語,遲疑了半晌,才一臉困惑地問:「茵茵姊姊,我該說什麼?」 「你就跟我說一樣的就好了。」 「哦,那我會。」閻琦璨高舉杯子,看著黨紗月,天真的說:「姑姑,祝你和四爺姑丈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話一出,大夥都笑翻了,見大家笑,他也跟著笑,天真的表情,更是讓黨紗月疼愛憐惜。 整晚,大夥陪她吃吃喝喝、談天說笑,她知道大家的用心,他們不想她孤單落寞守空房,可她才不在乎守不守空房,她在乎的是他心裡壓根沒她,虧她之前還一廂情願以為兩人心有靈犀、默契十足呢! 廚房熱鬧無比,閻君暢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依舊能感覺到歡欣氣氛,和大夥兒對她真心的祝賀,如此歡樂境地,真令人嚮往之。 他微微一笑,打消前去一同歡慶的念頭,他若去了,大夥兒肯定沒能這麼自在笑鬧,再說,他的新婚小妾還在生他的氣呢! 他苦笑著,齊人之福不是福,洞房花燭夜,正室委婉的請他去找側室,側室不在喜房端坐,卻跑到廚房飲酒作樂。 今晚,獨守空閨的人恐怕是他! 「這、這裡不是我的房間……本姑娘的房間,在、在那邊!」 「黨掌廚,不,月夫人,從今天起,你的房間就在這兒。」 如今黨紗月身份已不同,何媽不敢讓下人扶她,便和另名丫鬟一左一右扶著喝醉的她回房。 二房這邊的空屋不多,四爺再婚一事急促,只差人將原本二爺和二夫人的房間整理一番當作正室的喜房,至於側室的房間,就是原本四爺自己的臥房。 「這裡?」黨紗月眯著眼,「別騙我,這裡明明是四爺的房間……」 「這裡以前是四爺的房間,不過從今晚起,這裡就是你和四爺的夫妻房。」 一旁的丫鬟一聽到何媽這番話,不禁掩嘴羞笑。 「誰希罕……」黨紗月醉得連話都說不清。 何媽欲扶她進房,房門卻陡地開了,見到開門的人是閻君暢,何媽愣了下,旋即問安,「四爺,你、你還沒睡呀?」她是納悶四爺怎會在這兒,他應該在正室房裡的,可她一個下人,哪能問這些。 「我來扶她,很晚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他手一伸,攬住軟綿綿的嬌軀。 「是。」把人交給新郎官,何媽和丫鬟識趣的趕緊離開。 「何媽……別,別走呀……」黨紗月無力的揮著手。 閻君暢見她這副爛醉模樣,嗤笑了聲,隨即手臂使了個勁將她旋入房裡,另一手關了房門。 這情形不陌生,先前他當夜行俠回到書房被她撞見,就是這番情景,可惜情景依舊,人心已異。 「我……我要回…一回我的房裡去……」她推開他,想拉開門,怪的是門明明就在眼前,她怎老碰不到。 「回哪兒去?你的房間就在這兒。」他微笑道。 原本他要去書房暫窩一晚,可有些重要的書冊資料他放在房裡,來了,坐下看了一會,便聽見何媽和她在房外的對話聲。 黨紗月瞅著他,鼻孔噴出兩道怒氣,「我……我不跟你說話!」 「為什麼?」閻君暢明知故問,嘴角卻止不住笑意。她肯定是在氣他三天前不領她兩肋插刀、仗義「求嫁」一事。 「不要跟我說話……我不是說了,我不跟你說話……」她垂著頭,眼皮沉重得快闔上,含糊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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