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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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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用,我在這裡下車就好。」回神,微微垂頭掩下羞窘,付了車資,急忙下車,低首快步鑽進小巷。 她邊走邊懊惱著,她千麼在外頭想著夢裡令人羞紅臉的事! 疾步走著,忽見老宅外停了一輛熟識的車子,「競天的車?」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公司上班,就算昨晚上大夜班,白天也該補眠…… 會不會是他睡不慣公司的休息室,回家又怕會吵到她,所以他跑來老家睡?這個可能性很大,那她該小聲點,別吵到他才好。 躡手躡腳推門走入,她腳步極輕,放下兩束花,下意識想往房間走去,忽然間廚房傳來鍋子摔落的巨晌聲,嚇得她心口一室,僵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是競天?還是小偷?她驚魂未定,陡地聽見夏競天的聲音從廚房方向傳來,松了口氣之餘,卻聽見他的咆哮聲—— 「你出來!我叫你出來,你聽到沒有!」 真的有小偷?小偷躲在廚房?怕小偷突然沖出來,她步步為營,戰戰兢兢朝廚房走去。 「我叫你出來,聽見沒!這裡有酒,快點出來跟我,跟我一起喝……灶神爺、灶神君、灶王爺……不管你是誰,馬上給我出來,快出來,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見他坐在灶口前,似乎喝醉酒爬不起來,她本想上前扶他,卻聽見他對著灶口喊灶神爺,頓時止住腳步。 他……要找灶神爺爺?心頭一突,莫非他也見過灶神爺爺?他說有事要和灶神爺爺商量,會是什麼事? 細眉微蹙,她躲在廚房外靜觀。 「你再不出來,我可要一個人把酒喝光了。」說著,坐地上的他,抓起酒瓶,仰首大喝兩口。 步纖雲心一揪,想趨前勸他別再喝,他卻又對著灶口說起話來,「灶王爺,你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嗎,沒事幹麼把兩個不同時代的女人給……給調換過來……」 說著,他又喝起酒。 步纖雲心口一袁,腦內嗡嗡作晌,他剛才說「把兩個不同時代的女人給,給調換過來」? 難不成他已知真相?可他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她倏地想起杜明月住院那天,她將日記本攤開在書桌上,忘記收好……他回家幫她取外套,肯定是看過她寫的日記,可他怎麼沒當面問她?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錯了,全錯了,把一個人丟到全然陌生的時代,她要存活下來有多艱辛,要她去愛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如何辦得到……」 他狀似喃喃自語,宛若極心疼口中那女子,那女子,指的是她嗎?他今天來灶口前,是為了她在指責灶神爺爺?她知道他愛她,心疼她,可這麼無禮的冒犯灶神爺爺,她怕會害他受罰。 「商量一下,好嗎?」他面對著灶口,語調平緩,「把景心幽換回來吧,我,想她,很想她。」 聽到他說的話,步纖雲心口一窒,踉蹌地背貼著牆壁,腦內一團混亂,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喂,灶神,你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趕快把景心幽叫回來,她不在我身邊,我渾身不對勁……我想要她,想要景心幽回到我身邊,沒有人能取代她,懂嗎?」他站起身咆哮著,「我只要景心幽,把她們倆換回來,聽見沒!」 他加強的語氣,她聽得一清二楚,他今日來,不是心疼她才對灶神抗議,而是為了景心幽,他擔心她去了古代無法適應那邊的生活,擔心景心幽不愛嘯天哥卻得依賴他的無奈…… 他,心疼的是景心幽,不是她。 心口揪疼,淚水倏地滑落…… 安安靜靜往外走,一如她悄悄地來,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沒來這一趟,沒聽見他內心的話,沒聽見他只想要景心幽,不要她。 「把景心幽換回來,讓纖雲回去,讓纖雲回到虎嘯天身邊……」眼角餘光瞥見方才躲在門後的人已不見,夏競天跌坐回地上,頹喪地倚在灶口的柴堆前,目無焦點,口中喃喃低語,「讓她回去吧,灶神……放手吧……夏競天。」 *** 「走開,走開,大個頭全走開,別擋路,真礙眼!」 值完大夜班,夏競天拖著一身疲憊回到公司打算補眠,見到特勤部的兩個超級大塊頭,他左瞪右瞪,咆哮低吼,看他們極不順眼。 許大勇和蕭大軍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們究竟哪裡得罪了天哥,這一個多月來,他們似乎成了他的眼中盯,只要站在他視線所及之處,總免不了遭兩道憤恨目光教上幾千遍。 可令他們更不解的是,如果天哥討厭他們,為何搶著幫他們值大夜班? 「會不會是天哥想借機說我們偷懶,把我們踢走?」蕭大軍頗不安的猜測著。 「應該不是,都一個多月了,他要真想趕我們走,我們還能留在這?」許大勇壓低聲音說:「你知不知道心幽姊,不,纖雲姊已搬回她姑姑家了,我猜呀,最有可能的是纖雲姊另結新歡,而那個新歡可能跟我們一樣外型粗壯魁梧……」 「所以天哥才會看到我們覺得很刺眼?」蕭大軍點點頭,覺得許大勇的臆測可能性極大。 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喟了聲,許大勇搶先說:「所以這陣子我們能避則避,別讓天哥觸魁梧傷情。」 兩人有默契地想逃離辦公室,卻在門口遇到杜明月,「杜女士,您來了。」 「競天呢?」 「副組長在休息室。」蕭大軍手一指,杜明月立即快步朝休息室走去。 見杜女士臉上無笑容,明白這對母子相見絕對免不了一番唇槍舌劍,兩人心照不宣對看一眼,加快離去的腳步。 杜明月進入休息室,只見兒子呈大字躺在床上,原本又急又氣的她,見到兒子的疲憊樣,心疼的感覺湧上心頭,急躁的話暫且吞下。 「競天,我聽你爸說你已經值了一個半月的大夜班,你還主動說要去國外接受反恐特訓……你到底是怎麼了?」 躺在床上的夏競天微張眼,涼涼的道:「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有出息的兒子?我不工作你念我,我要工作你也念……到底要我怎樣?」他煩躁地側過身背對著母親。 杜明月一怔。是,她是一直希望兒子認真工作,可…… 「不,那不一樣。我要你認真工作,是要你帶著責任感去做,不是讓你用工作來逃避生活。」 她堅信這兩種因素產生的結果不同,帶著責任感全力以赴,會讓他更力成長,但用工作來逃避問題麻醉自己,他的身體遲早會搞壞。 「你倒是說說,你和纖雲究竟是怎麼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一班太監。 一個月前,纖雲突然搬回她姑姑家,她分別問過兩人理由,結果答案不相同。 纖雲說結婚前想和她姑姑住一陣子,畢竟婚後已無長時間的同住機會,這說法她能接受,但她家臭小子卻直接告訴她他不想結婚了,理由是纖雲太柔弱,這,分明是跟她唱反調! 「你跟纖雲之間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這一個月來她問了不下十回,他從未告訴她真正的理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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