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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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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前,她在病床上醒來,身旁有人陪著她,可她一個都不認識,殷切的呼喚關懷全讓她倍感陌生,也有著惶恐,唯獨他例外。對上他的眼,她慌措的心就能漸漸安定下來,是以,她喜歡這樣看著他,有他在,她不再感到害怕無助。 兩人四目相對之際,一陣敲門聲響起。 「Mark,你來了。」進來的人是夏競天的好友,心理醫生陳克華,夏競天特別請他來監定景心幽的失憶真偽。 朝夏競天頷首打了招呼後,戴著一副銀框眼鏡,全身散發斯文親切氣息的陳克華微笑著走向病床,「嗨,心幽。」 步纖雲兩眼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對他感到全然陌生。 陳克華和夏競天對看一眼後,很自然地坐到床上,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喬巴手機吊飾遞給她,「上個月你去我的診所,它掉在診間,你說有空再過去拿,沒想到你出了意外,所以我幫你拿來了。」 不管陳克華說什麼,她皆沉默以對,但他仍微笑溫和地盯著她逕自說個不停,一旁默不作聲的人,眉頭卻蹙得緊緊的。 Mark雖是他的好友,可是這一兩年來,景心幽和Mark見面的次數比他這個好友多,除了傾訴工作壓力,不外乎是咒駡他這個「臭男人」,之前她愛找Mark聊天,就算當面說他壞話,他也根本不在意,現在她這樣一臉單純迷惑,反倒令人不安擔心。 現在的她和Mark談話的樣子,簡直像小白兔跟狐狸在一起,放他們相處太久沒問題嗎?夏競天看好友坐在她床上,兩個人越靠越近,黑眸不禁一眯。 「Mark。」看來,這場監定可以不用繼續下去。他擰眉喊了好友一聲,陳克華回頭,他態度從容地道:「我想心幽現在還很虛弱,可能不適合聊太久。」畢竟她失憶是因為他,兩人好歹算是青梅竹馬,不照顧保護她一下說不過去。 陳克華認同的點頭,以為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那好,心幽,你休息,別想太多,改天我再來看你。」轉身面對好友,他一臉凝重的微微搖頭,旋即道:「我先走了。」 見他搖頭,夏競天雖已得出相同答案,心還是陡地沉了下,拍拍好友的肩,他先苦惱地歎口氣才苦笑開口,「改天我再請你吃飯。」 送走陳克華,夏競天雙手環胸,再度和她四目相對,她純淨的眼神不帶任何雜質迎視著他,最後他無奈地舉雙手投降,「好,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失憶。」 景心幽很聰明,也許她能裝失憶,但她絕對裝不出這副純淨柔順樣,那不是她的Style。何況,還有與她熟識的心理醫生親自來監定過。 坐到病床上,他目光繼續鎖定她。 眼前的她因為開刀的關係剃光成了光頭,以往他可能會笑她,但現在她是病人,蒼白纖弱,渾身散發出楚楚可憐的氣息,讓他覺得自己若譏笑她絕對比豬狗還不如…… 一時間,他真的很難適應她這種轉變。 景心幽向來獨立堅強,就算把她流放到冰火島,說她自己會做一艘船劃回來他都信,但現在,別說自製一艘船,要她買票搭船恐怕她也不會。 問她任何問題,全都一問三不知,每天只會拿這雙勾人心魂的水眸瞅著他…… 黑眸流露出擔憂,對上她水柔星眸,大手遲疑了下,輕覆上她白嫩臉頰,以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對她說:「景心幽,你變成這樣,我該怎麼辦?」 她羞怯低眼,心上不只感到安定還滑過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覺揚起,柔柔地微笑著。 美人低眸羞笑,心被觸動,一向風流不羈的他情不自禁地俯首吻上略顯蒼白的唇,她又驚又羞的縮了下身子,臉頰瞬間潮紅,嬌羞模樣,煞是好看。 *** 不管景心幽有沒有失憶,夏競夭深深地覺得自己中計了! 話說十多天前,他在病房內情不自禁地吻了她一下,就一下下而已,偏偏就讓姑姑和姑丈撞見。 而那天他們是去問醫生景心幽的病況,醫生評估等她的情況再穩定些,就可回家休養定期複診即可。 照顧景心幽,景姑姑當然義不容辭,但景心幽視他們為陌生人,眼裡只有他這個「未婚夫」,加上他的「情不自禁」被撞見,姑姑便順水推舟,把景心幽這個大麻煩推給他。 「景心幽,我事先申明,我很忙的,白天要工作,晚上泡夜店,別指望我會陪你。還有,各人睡各人的房間,晚上不要偷偷摸摸爬上我的床,就算你主動撲上來,我也不會認賬,這招對我不管用,你了的。」 因為她死拉著他的衣擺不放,加上景姑姑的拜託,她順利進駐他家,可不管她的情況如何,鄭重申明一番絕對有必要。 夏競天把她帶回家並叮吟一番注意事項後,已經是中午,趕著下午上班的他就把她丟在家。反正醫生說她失憶又不是失能,何況她有他公寓的鑰匙,平日沒事她就一天照三餐來還外加下午茶和點心時間,這房子她該是熟到不能再熟才是。 他放一百個心把她丟在家之後的下場就是一他的心揪疼了不下一百回。 他出門前,把順路買的粥放在餐桌給她吃,回到家已經晚上十二點他一開門發現屋裡漆裡一片,還隱隱約約聽到抽泣聲,當下心口一震,以為家裡遭小偷,她被小偷給性侵了…… 他急忙打開燈,見到他回來,她整個人就撲到他懷中緊緊抱著他,哭著說她怕黑,他錯愕之餘,也有質問這女人是不是在裝傻的衝動,可誰能狠心對一個噙著淚的柔弱小美女害怕求助的神情視而不見? 至少,他不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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