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小星上位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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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裡突閃過一個壞念頭,倘若他真去找別的姨娘,那這豈不是她去「借」辟邪玉的最佳時機! 左宅比馮家大宅還大,房間也多,左世平獨自住在宅內最大的「龍虎樓」內,馮玉環則是另住「夫人樓」,左佳歡住在有獨立庭院的「蝶院」,另幾個小妾就住在一個院子內。 她讓另一個丫鬟去照顧小秋,要離開蝶院不成問題,但要進入龍虎樓去左世平臥房找出辟邪玉,可就沒那麼簡單。 一來她得先確定他不在龍虎樓,二來,得小心地避開那些守門的下人,這幾日她觀察到,在左家,即便是灑掃的小廝,都有些拳腳功夫,她猜,可能是左家經營票號,府裡定會給人藏滿金銀珠寶的印象,難免會有匪賊闖進來想偷錢財,是以,訓練下人來防賊。 但不入龍虎樓,焉得辟邪玉,要是再等時機,不知得拖到何年才能得到它,拖太久遑論她爸不知能不能撐到那時,說不定那個岳老頭早把她忘了,那她不就得一輩子待在古代,終老在這裡。 不成!她要回現代,要留在爸媽身邊照顧他們。 想著,她立即翻身下床,迅速換了一套輕便衣服,隨即溜出門去。 闐暗無聲的深夜,房內黑燈瞎火一片黑魆魆,左世平拿掉了面具,若馮家人在此定會認出他,他真正的身分就是曾和馮玉環有過婚約的林毅。 只是時移世易,人事已非,如今,他不再是當年求助無門、落魄潦倒的林毅,而是回來復仇索命的左世平。 盤坐床上,他閉目回想著往事。 二年前,他爹林章本在朝中任高官,卻被誣陷和盜匪合夥劫走賑災官銀,因而入獄,當年,他爹和馮金城,還有同朝為官的蔣炳全,三人本是好兄弟,馮林兩家還曾口頭定下他和馮玉環的婚事。 孰料,他爹一入獄,馮家立即翻臉不認婚事,也拒絕相助,而蔣炳全做得更絕,非但未伸出援手,還落井下石,出面指證他爹勾結盜匪劫官銀一事,因而立功升官,頂替他爹的職缺。 瑪金城和蔣炳全急著和他林家撇清關係,連和他自小一塊長大的馮玉環還有蔣德瑟,也對他避之唯恐不及,他和他娘孤立無援,然而,更淒慘的是某日夜裡,林家大宅突然莫名起火,他娘沒來得及逃出,葬身火海,他亦受了傷,幸虧有一位老僕背著他,硬是沖出火海,雖撿回一條命,但左下頰和左手背上皆留下明顯的燒傷疤痕。 官府事後勘查火場時,許是將幾個月前投靠他們的遠親表哥當成是他,便論定林府人全死絕。 他爹得知一把大火將林家大宅燒得精光,所有人全死絕後,沮喪失志的他,竟在獄中咬舌自盡。 林府忠心的老僕,在救他出火海後,直覺這把火不單純,擔心他又遭有心人暗算,拚了命的帶著他逃,只是老僕自己也身受重傷,他倆一路顛沛流離,幸而途中遇到一位讓他重生的貴人,他讓下人另備馬車送他們到臨鎮的客棧,花錢請大夫醫治他倆,可惜老僕傷重,撐了三日,回天乏術。 之後,他就把自己這條命抵給了貴人,改名為左世平,三年來,滿腦子只想報仇。 房外突傳來異常聲響,他警戒的張開眼,下床後,便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每個月總有一晚,他會在床上靜坐,回想著淒慘的往事,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仇恨,是以,平日守門的僕人全被調開,現下闖入的人,莫不是熟悉他的作息…… 不,這人一點也不瞭解他的作息,否則明知他在房內,怎會笨得挑這時闖入? 那賊一進房便馬上關了門,似乎不熟悉房內擺設,東撞西撞,從低呼聲中,他聽出來是個女人! 她一路摸黑前進,他側身杵在床柱前靜等著,待她來到跟前,他單手伸出想箝制她,未料她竟有點拳腳功夫,躲過他的襲擊。 雖然房內一片黑,但他雙眼早適應黑暗,對方移動時,他大略看出她的身形,加上會點拳腳功夫,這人是誰,昭然若揭。 他想再出手陪她玩玩,她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背對著他,想將他……甩落地? 呵,她也太不自量力了! 在左佳歡瞎忙想摔他之際,他伸出另一隻手,不疾不徐的壓住她的脖子,將她的下顎往上提。 一直強忍不敢出聲的她,脖子被他強壯的手臂壓得快斷掉,她終於忍不住開口,「世平,是我,我是玉鑲。」 左世平鬆開手,嘴角微揚低笑著,這女人,身手雖不弱,但顯然沒當賊的經驗,活脫脫是笨賊一個! 「說,三更半夜偷闖入龍虎樓做什麼!」他雖鬆開壓制她脖子的手,但手往下滑,兩手交握在她身子前,用不同的方式箝制住她。 她咳了兩聲,順了氣,思忖了下,隨即用撒嬌的聲音說:「世平,我、我等了你一整晚,等不到你來我睡不著,我就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兒來。」 「你要我相信這話?」輕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馨香,前一刻繃緊的情緒,瞬間鬆弛,抱著她,他頓覺心情舒暢無比。 「我……」知道這話他定不信,她改口道:「好吧,我老實告訴你……不過,你明明在房內,為什麼不掌燈?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先點燈好了。」 她欲掙脫他,摸黑點燈去,他卻倏地拉下她往前伸的手。 「不要點燈,我不想點燈!」他沉聲道,他沒戴面具,目前他的真實身分仍不宜曝露。 「呃,噢,好吧。」她猜,他不願看到自己身上的燒傷,或許也不願讓她看見,為了讓他保有尊嚴,她放棄點燈。 兩人身體緊緊貼合著,曖昧情愫在黑暗中悄悄攀爬上心頭,左世平靠她越近,體內蠢動的情×竄升得越快,左佳歡亦是心跳加速。 她突覺有點口乾舌燥,羞窘的扭動了下身子,他反將她抱得更緊,垂下頭,唇瓣冷不防湊近她耳邊,低聲問:「你還沒告訴我,為何夜闖龍虎樓?」 「我、我……」他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讓她又羞又慌無法思考,剛才她明明想到一個好藉口,現下卻想不起來。 「方才你不是說,等了我一整晚睡不著,出來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兒來?」他以曖昧口吻道。 他沒有懷疑她,可也沒全然信她。馮家要的是他的錢,他只要還是願意繼續資助馮家的左世平,相信他們絕不會對他的身分起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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