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苦力大小姐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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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我打、我打。」拿起話筒,夏雷清了清喉嚨,好整以暇等著。「喂,瑞希呀,晚上爹地請吃飯,就在我們常去的那家井上日本料理餐廳,晚上七點,準時到,不准遲到。」 掛上話筒,他對著老婆比出OK的手勢。 回以微笑,何真遞了一張紙條給他,上頭寫著霍天雋的私人手機號碼。 「這,我打?」 「當然,你是一家之主嘛,再說,女兒的幸福你也該為她做主。」 「你不是說不要插手管年輕人的感情?」 睨了敢膽拿話堵她的嘴的老頭子一眼,何真依舊一派優雅從容,「適時的介入也無不可。」 她也不想管,只是她再不介入,瑞希和天雋之間僵凝的氣氛恐怕會打散兩人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天雋對瑞希的情意她完全瞭解,要不,他也不會來找她商量如何保護瑞希的對策。 原以為將他網羅到荷真H.Z,不久這個准女婿就會開口喊她一聲「媽」,孰料,明明已近水樓臺,日月卻遲遲不相見,她怎麼看都覺得小倆口在鬧彆扭,只是她不清楚兩人之間究竟又發生什麼事,明明在同一家公司,卻王不見王。天雋沒來找她說明,她也不好多問。 為今之計,只好製造機會讓他們先見面,有見面才有溝通機會嘛! 「我看八成是霍天雋那小子欺負瑞希,要不然我們瑞希怎麼可能這麼沒禮貌,他都到公司半個月,她連去打個招呼都沒有!」別問他們怎麼知道的,公司裡多得是他們的心腹。「那小子更過分,他也沒去向瑞希打招呼拜碼頭。」 雖然對霍天雋有點小小意見,但是夏雷心裡清楚,他的口袋名單中,還真的只有他這小子配得上他家寶貝。當然最重要一點就是他老婆一直盤算的,要霍天雋接下荷真H.Z這個重責大任,選他當夏家女婿,一舉數得,皆大歡喜。 但前提是,要他的寶貝女兒真的歡喜才行。 嘴裡邊念,電話已打通—— 「喂,天雋呀,我啦,董事長啦,晚上我和總監請你吃飯……」把地點時間交代清楚,他不忘叮嚀,「第一次跟董事長吃飯,不准遲到,知道嗎?」 擺什麼董事長架子!何真在一旁直覺丟臉。 晚上七點,井上日本料理餐廳,夏雷預訂的包廂內,霍天雋和夏瑞希面對面跪坐著,面對他直視的目光,她整個人坐立難安。 起身,她到外邊打電話,「爹地,你們怎麼還沒到?」 講了好一會兒的電話後,她踅回包廂內,服務生已開始上菜,並告訴他們是夏先生打電話來交代請他們先用餐。 「我爹地他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交通事故,要晚一點才到。」低著眼,她向他說明。 如果知道他也來,她就不來了,怎麼偏偏這麼巧,爹地他們堵在路上,讓他們兩人獨處一室,她覺得整間包廂內的空氣都結冰了。 「我無所謂,倒是你,似乎不太想待在這兒。」從她進門,他的視線就離不開她,他感覺得到她的局促不安,是因為猜想他已知道真相,所以覺得沒臉見他? 他想念的人就在眼前,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那張美得太豔的臉將他的思念推回。 他想念的是她不施困脂的淨白容顏,不是眼前這張撲滿粉妝的絕豔臉孔。 這樣的她,一再提醒他,她為了滿足自己的購買欲,虛偽的給他愛,給他他以為她真誠付出的愛。 「我沒有不想待,如果你說的話不要那麼冰冷……」想到吳英英對她說的話,她心裡沒來由一把火,對上他的眼,她匆地輕笑,「也對,我們一點都不熟,你對我說話冷冰冰也是理所當然。」 「我們一點都不熟?」這話從她嘴裡說出口,像噴了一把火,迅速將他對她的思念燒得殆盡。黑眸冷凝瞪視她,他的聲音冷沉,「夏瑞希,我徹底看清你了!對不起,我不跟不熟的人,尤其是女人,單獨吃飯。」 怒氣灌滿全身,隨時有爆炸的可能,他無法再待下去。 「請幫我跟董事長和總監說一聲,我要回山上待幾天,該設計的稿子我會在山上完成。」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夏瑞希傻眼看著他離去。他怎能……怎能就這麼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他還說他不跟不熟的女人單獨吃飯! 「霍天雋!」 空蕩蕩的包廂裡,只剩她一人,她再也受不了,崩潰大哭。他那冷嘲熱諷的態度和吳英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殺傷力更勝千百倍。她的心在他離去的瞬間,碎成千百片。 她究竟做錯什麼?他非得這樣狠心對她! 「天雋……」趴在桌上,淚水決堤。她不要他走,她多希望他能留下來,陪她共度晚餐,回復日前的甜蜜。 她也不知道為何說不到兩句話,兩人對峙,他便幸悻然的走了。 哭得傷心欲絕之際,包廂的門突然被拉開,以為是他回來,她破涕為笑,「天雋——」 「瑞希,你怎麼在哭?是不是霍天雋那小子欺負你?」夏雷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女兒身邊。 「爹地,天雋他……他走了。」 「我知道。」他們就在另一間包廂內,是服務生通知他們霍天雋走了,他們急忙趕過來。 淚如雨下,夏瑞希沒去多想父親為何知道他走了,只是一徑地哭。 「瑞希,別哭。」何真心疼的摟著女兒,眼底盡是擔憂,原以為這場飯局可以化解他們之間的僵局,沒想到反而更糟。「你和天雋吵架?」 「我沒有。」夏瑞希哽咽道:「我只是……只是把他對吳英英說的話……對他說一次,他就……就生氣的走了。」 「他說了什麼……不,你說了什麼?」夏雷怒氣騰騰地。等他問清楚,如果不是他女兒的錯,他就直接找那小子算賬去。 「我說「我們一點都不熟」……」她抽抽噎噎的。 「嗄?」夏雷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愣愣地問:「你幹麼這麼說?你在他家待了一個半月,怎會不熟呢?」熟到他這個當爹地的都生氣了說! 「這句話是他對……對吳英英說的,他說他跟我一點都不熟,是他說的!」她委屈的哭著控訴。 「你為了他跟英英說這句話在生氣?」何真喟歎了聲,「瑞希,你誤會大小了。他所說的、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我?」讓她哭得浙瀝嘩啦,這叫保護她? 見女兒傷心的直掉淚,委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滾落,何真只好將她所知道的真相,一一說給女兒聽。 聽完母親說的真相,回家在房內呆坐一個鐘頭,想打電話給他,但山上的電話打不通,肯定是他把電話線拔掉。等不到天亮,夏瑞希毅然決然在深夜開車前往山上找他。 「霍天雋,你這個人笨蛋!」 她邊開車邊罵,一手扶著方向盤一手頻抹淚。 如果他早告訴她真相,她又怎會氣他、恨他,還違背心意的暗自發誓決心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車子彎上山路,想馬上見到他又不敢開快,怕他和之前一樣,在山路上奔跑就為了下山找她……明知不可能的事,她卻期盼在下一個彎道看到他,卻一次一次的失望。無妨,他說他要回山上,那他肯定在家。 無數個彎道過去,白色小屋就在前方不遠處,她的心五味雜陳,興奮占最大的那一鬼。 她又回到這個曾和他共度歡樂時光的天堂,她要待在他身邊,不再離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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