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無敵吉祥妹 | 上頁 下頁
十三


  望向窗外,高雄的天氣這麼好,墾丁的天氣一定更好,如果可以去衝浪,那就太完美了!

  「掌總裁,很抱歉,我趕著搭機,不能多招待你,請你見驚。」

  「沒關係,你忙,我們也該走了。」

  和簽約的客戶握手道別的那一刻開始,掌尚勇臉上的笑容始終未散。

  保貝兒瞭解他在想什麼,這也是他為何沒對簽約客戶爆粗話的原因。以往若是哪個客戶和他聊不到十五分鐘,就一副急得想走人的模樣,他一定會當著那人的面不客氣的大罵特罵,但今天他非但沒生氣,還笑容滿面的送客戶走,差點跌破客戶的眼鏡。

  昨天她聽秘書小姐說。這個客戶今天要去日本,原本想將簽約的日子改期,但聽聞業界給新任的代理總裁冠上「火爆猛龍」封號,瞭解原因後,不敢改期,只能將班機延後,依約等候。

  誇張的是。這回客戶明明是出錢的大老闆,而他們是接生意的這一方,照理說,是他們該配合客戶的時間才是,怎麼反倒變成客戶不敢延宕簽約的日子?只能說,天信集團的名號配上火爆猛龍掌三少,真的是太響亮。

  不過今日掌尚勇「笑臉送客」,客戶大概會覺得傳聞太過,說不定還會覺得掌三少其實挺親切有禮的。

  總之,簽約比原先預定的時間縮短了一個鐘頭,代表某人可以去逍遙,他愛當鯊魚、海豚、還是水母都隨他高興。

  「走吧!」她就暫時充當實現他衝浪願望的魔法師。

  「你也要去?」

  不然咧?

  「可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是不是不舒服?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先回飯店,我約朋友一起去就好。」

  她也很想回飯店休息,雖然太陽曬得她身體暖和了些,但腹部的悶痛感還是令她很不舒服,可是……

  「尚勇,我是你的特助,你去哪我就得跟去。」她可是有使命感的人。

  「你確定?」

  「一萬分確定。快走,再不走,連水母都沒得當了。」

  「水母?」他一臉疑惑。

  「呃,沒事。走吧!」

  她很自然地拉他的手,當他被動地往前走一步,突然感覺身後有東西掉下來,而且體積還很龐大——

  砰的一聲,兩人同時被嚇住,樓上有塊招牌掉下,就掉在他原先站的位子,眼見掉下來的招牌倒向他,她毫不遲疑伸手去擋——見狀,他立即轉身,大手連忙挺住比「他」還高的招牌。

  將招牌放倒,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招牌上的銳角割傷,從虎口到掌心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鮮血直流。

  「尚勇,你的手流血了!」保貝兒驚呼。

  「他媽的,搞成這樣,我怎麼去衝浪?」

  暈——沒想到先止血,滿腦子想的都是衝浪。

  「怎麼辦?我看我們先去醫院好了。」他滿手都是血,真把她嚇死了。

  招牌的主人——麵包店的老闆和老闆娘都跑出來,是對中年夫妻,滿臉歉意,頻頻向他們道歉,老闆見他流血了,立刻開著自家的中古車送他們到醫院。

  看到手掌被紗布纏了一大包,掌尚勇的臉都綠了,這代表他的衝浪之行泡湯了。

  「先生對不起,你的醫藥費由我們來出,至於賠償問題……」麵包店老闆苦著臉。「那個……我們能給的不多……」

  「你該賠償我的,何止是錢!」掌尚勇垮著一張臉,橫眉怒目。嚇得麵包店老闆不知所措。

  保貝兒知道他要的不是錢,而是他得來不易的衝浪之行,因為一塊天上掉下來的舊招牌而泡湯,所以他現在滿肚子火。

  雖然自家招牌砸傷人,麵包店老闆有過錯,但她真的很同情他,方才他告訴她,因力經濟不景氣,麵包店的收入一日不如一日,明知道招牌舊了卻無能力換新的,只能一日拖過一日,沒想到它竟然掉下來砸傷人。

  「先……先生,我……」掌尚勇悶不吭聲,臭著一張臉,嚇得麵包店老闆說不出完整一句話。

  「老闆,請你先回去,至於你該賠償的,等我們評估後,自然會告訴你。」保貝兒一臉正色,嚴肅無比說著。

  她背對著掌尚勇,不斷地和麵包店老闆使眼色,示意他快點離開,但麵包店老闆似被「賠償」一詞嚇傻了,對她的暗示,視而不見。

  「對不起,我的老闆需要休息,請你不要打擾他。」

  無計可施,她只好「推」著麵包店老闆離開急診室,讓掌尚勇眼不見為淨,或許他就不會那麼生氣,麵包店老闆也不會遭受池魚之殃。

  「送」愁雲罩頂的麵包店老闆離開時,她不斷安慰。要他別擔心,只要付醫藥費,其他的賠償她的「老闆」不會向他索賠的。

  其實,她也不確定掌尚勇會不會向他求償,她知道他絕不會獅子大開口,卻不敢保證他會不會一怒之下,狠心對破壞他衝浪夢的人索賠到底。

  麵包店老闆驚慌無助的模樣,讓她想起她母親,母親獨力扶養她,為了生活,母親在早餐店幫忙後,又去工廠上班,兩頭燒之餘,難免力不從心,工廠廠長好幾次都想解雇她,毋親一再央求廠長不要解雇她,那時的表情,就如同麵包店老闆此刻的模樣。

  「你真的別擔心,我們不會告你。也不會過份要求。」再三安撫麵包店老闆,目送他離去後,保貝兒想到了母親,不知她今天是否又窩在醫院看顧哥哥,等回到飯店,她再打電話問一下好了。

  「貝兒?」

  正要走回急診室,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整個人愣住,這輩子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是她父親。如今父親已不在,第一順位就落到眼前這個人身上。

  「你認錯人了!」壓低聲音,她用男聲回答。

  「她,對……對不起,可是你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朋友。」穿著白袍的男人,仔細端詳她。

  保貝兒冷冷望他一眼,不再回話。

  一位朋友?她可不敢高攀。

  「請問你是……」

  「你們這裡的醫生對任何一位陌生人都這麼好奇嗎?」再射去一個冷眼,保貝兒轉身要走,此時掌尚勇正好走過來。

  他看到保俊和眼前這位醫生在說話,他不是幫他縫合傷口的醫生,所以應該不是在討論他的傷勢。

  「你朋友?」掌尚勇開口問。

  「不,不是。」漠視那人的存在,她轉移話題。「你怎麼出來了?」

  「傷口縫好了當然要走,難不成你要醫院弄張病床給我的手躺?」

  會開玩笑了,看來他心情好多了。現在換成她心情不好,不過她還是勉強撐起一抹微笑。

  「那就走吧!」她恨不得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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