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借死神一滴淚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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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置好頂級保養品新品發表會會場,藍紫色的萬代蘭清麗中透著高貴典雅,正好和廠商發表的頂級保養品相互輝映,侯芳儀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 「拍照、拍照。」跟著一起出來佈置的姚荷芯,幫她喬好位置,「你要站在展示桌中間,很好,就這樣,微笑。」 姚荷芯手中的單眼相機,哢嚓一聲,將眼前的美人和美景一併收入鏡頭中。 「再拍一張,你側身站到桌尾,我從旁邊拍。」 連拍了幾張後,姚荷芯滿意的收起相機,改拿出手機,又拍了幾張。 她是芳芯時尚花藝工作室的雜工,除了不插花,其餘的雜事都是她做,包括更新網站和PO最新動態到FBI,她是店裡的接線生,也是侯老闆的經紀人,幫她接案還要幫她規劃進修課程。 「好了,大師,可以走了。」姚荷芯催促著還對自己的佈置作品戀戀不捨的花藝大師。 她們在大學是同寢室的死黨好友,一年多前,大學剛畢業不久的芳儀已是業界知名的花藝設計師,而她是接童書插畫案子,有一頓沒一頓的插畫家。 芳儀這個好友太瞭解她,她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規劃別人的生涯計劃,完美的不得了,但規劃自己,很抱歉,她生平無大志。 芳儀雖是炙手可熱的花藝設計師,可待過幾家花店後,總覺得太商業化的工作內容不是自己理想中的工作模式,幾次聚餐閒聊後,她建議芳儀自己開店,工作時間彈性大,不想接的案子,大可一腳把它踹到天外去,重點是,每年可騰出一至三個月不等的時間到國外進修。 她的建議不但獲得芳儀的認同,連她自己都被拖下水,芳儀要她一起合夥開店,可她這個窮插畫家哪來的錢。 芳儀堅持要她當合夥人,當然不會和她計較錢的事,但她不想插幹股佔便宜,商議幾回後,兩人各退一步,芳儀當老闆,她則當員工輔助她,合夥方式就此拍板定案。 「中午我要去相親,吃大餐,今天你就自己吃午餐。」早把相親當成工作行程之一的姚荷芯,不忘提醒老闆接下來的工作,「下午CV的總監要你過去談下星期服裝秀會場佈置的內容,我相親完會直接過去,你也要記得時間。」 姚荷芯劈里啪啦說了一長串,身邊的人卻顯得心不在焉,「侯老闆,在想什麼,如果想跟我一起去相親就說一聲。」她調侃著。 她為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人生規劃就是「相親」,雖然她們才二十五歲不急著結婚,但就因為如此才能悠哉地慢慢挑選對象,本來她也幫芳儀做了這項規劃,但芳儀直搖頭,說她對相親沒興趣。 「啥?」侯芳儀回神後,輕笑,「你相親我跟去幹麼?」 「也是,萬一今天跟我相親的人『煞』到你,把你拐回家當老婆,那我不但丟了面子,還可能失了老闆。」 侯芳儀笑著輕拍她的手臂。 兩人一起步出會場,姚荷芯推推黑框眼鏡,犀利得一語中的,「又在想向趙醫師賠罪的事?」 侯芳儀看她一眼,點點頭,雖已連送三日的「道歉花」,但這事猶擱在她心頭。 「我看趙醫師不是度量小的人,那天他不也說沒事?何況我們也當面向他再三道歉過,加上你接連三日都送花向他賠罪……夠了,誠意十足了。」姚荷芯在心中撥打著算盤,算算三日的花錢,是不是到「免費」送花的底限了。 「可是……」侯芳儀還是覺得心中有愧,「我想再鄭重向他道歉一次。」她送花去的時候,每回都遇不到他,沒再當面向他道歉一回,總擔心自己的誠意不夠。 那日真是差點害他被眾人誤會性向,都怪她急著送花,一不小心把送貨單和卡片弄掉了,荷芯憑著記憶,想起送花給趙醫師的病患家屬,曾對她一再強調「要那種很漂亮的大紅玫瑰花」,近日店裡事務繁忙,即便是精明的荷芯也亂了套,憑著印象告訴她,那束紅玫瑰花束是要送給趙醫師。 荷芯在花店裡裡外外,找半天找不到送貨單和卡片,正巧房東太太買菜回來,見她找得心急,便把撿到的送貨單和卡片還給她:荷芯打開送貨單一看,發覺錯了,馬上打電話給她,卻聯絡不上她,便騎上機車趕到醫院,未料,還是晚了一步。 原來那一大束花是有位自殺病患的丈夫托送的,前一晚夫妻倆還恩愛有加,翌日一早丈夫出門上班後,妻子不知為何自殘,娘家人不許他去探望,他只好送花表明愛妻心意,是以卡片上才會寫「親愛的」。 而委託送花給趙醫師的客人,訂的是一般花束,可能是客人覺得粉色玫瑰花太淡,才會一再強調要搭配「很漂亮的大紅玫瑰花」。 這一番陰錯陽差下送錯花,不管是對趙醫師或送花給愛妻的客人,她都覺得過意不去,即便道了歉,做了一點小補償,她仍耿耿於懷。 「再當面向他道歉一次?這沒意義,我們早道歉過了。」姚荷芯太瞭解芳儀,她若不再三掏心掏肺讓客人看到她的誠意,心中一定會放不下這事,加上這事若未完美落幕,傳出去對花店的名聲也不好。「這樣吧,既然要道歉,場面就弄大點,你請他吃大餐,再度向他鄭重道歉一回,如何?」 侯芳儀點頭,她原本也是有打算這麼做,「可是……」 「我來喬。」姚荷芯一眼就看穿她眉間的愁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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