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井上青 > 戀上國舅爺 | 上頁 下頁
三十六


  她大言不慚的話語惹得王夫人又是一陣笑,不知為何,她一點都不覺得平茉蝶無禮,反倒覺得她親切率真。她多希望初雲也能和她這般說說笑笑,可惜初雲個性膽怯,在府裡住了十來日依舊有如驚弓之鳥,前後和她說的話都沒國舅夫人來了才一會說得多。

  「對了,小春,去我房裡把玉露膏拿來。」王夫人對身邊的丫鬟吩咐,旋即看著平茉蝶真誠的關心道。「國舅夫人,我這王露膏挺有用的,你拿回去搽了之後,過些日子臉上疤痕就會消失。」

  「不用了,皇后娘娘她早派人送玉露膏來給我,我搽了,疤痕真的淡了,估計過兩日就可以不用再系絲巾,我的臉就可重見天日了。」

  平茉蝶坦率的言語再度惹王夫人發噱,見王丞相出來,她才趕緊斂起笑容。

  「國舅夫人,不知你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王丞相遠遠走來,拱手作揖,躊躇步至平茉蝶面前。

  「王丞相你別跟我客套,我是自己臨時突然想來,你當然不知我要來,不知者怎會有罪?」平茉蝶的直言快語令王丞相錯愕了下,他抬頭對上平茉蝶的雙眼,表情和妻子一般,面露驚詫。

  「你……」先前在邊家他羞愧得無顏面對眾人,沒能仔細看她,今日一見,她這雙眼……

  王丞相尚處於驚詫,平茉蝶未細看他的表情,逕自說出來意。

  「我今天是來找王夫人的。」平茉蝶轉身把放在茶几上的一塊布拿給王夫人。

  「這是?」莫名收到一塊布,王夫人一臉不明所以。

  「送給你的。」平茉蝶真瞅著她,「王夫人,你一定來過我們平家布莊,要不我怎越想越覺得你挺面善,只怪我眼拙沒認出你,你可別怪罪。不過,我可以請教你嗎,你到底是哪一天去我們平家布莊的?」這個問題困擾她多日,越是想不起,她就越想知道。

  她問過多掌櫃和店內夥計,可他們異口同聲皆說王夫人未到過店裡,她猜,興許是王夫人低調不願暴露身分,沒讓人知道她是王丞相之妻,但她確定自己一定看過王夫人,可就是想不起來,一般客人也就算了,丞相夫人造訪她竟沒印象,這也太說不過去了,想來想去,她還是決定送塊上等布料過來賠罪。

  其實說賠罪只是一個名目,她就是沒來由地想過來一趟。

  一臉納悶的王夫人慣性地看向丈夫,旋即對著她搖頭,「我真沒去過。」她向來不奢華,鮮少制新衣,即便有需要也是找熟識的布莊繡坊,平家布莊分店才開張沒多久,她很確定自己未上門光顧過。

  平茉蝶突地噗嗤笑出聲,「王夫人,你是不是擔心亂花錢會遭丞相責駡,才不敢承認?上布莊選布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一兩匹布也花不了你太多錢,我想王丞相不至於捨不得花這點錢吧?」

  這話一出,王夫人暗暗替她捏一把冷汗,她家老爺風雷之性,嚴正不阿,任何事對他而言只有對與錯,若是對方說錯話或做錯事惹惱他,依他的毛司火性兒,不管對方身分多尊貴,肯定先惡聲惡氣的怒駡對方一頓,就連剛相認的外孫女也不例外。

  「這,當、當然。」王丞相真盯著她那對熟悉的雙眼,猶處於驚異之中。

  「王夫人,丞相一丁點責怪你的意思也沒,你就承認吧!」

  「蛤?」王夫人被丈夫那結結巴巴的模樣給震懾住,她自從嫁給老爺後,頭一回見他說話口吃,方才國舅夫人那一席明顯損及他威嚴的話語,若是平常,他早就炮火連連,可這回……

  見丈夫真盯著國舅夫人的雙眼,她想,他一定也和她一樣,對那雙明眸有萬分熟悉之感。

  「王夫人,口後你若想挑選布料,儘管吩咐一聲,我親自拎布來府上讓你挑選。」平茉蝶爽快的道。

  「那怎麼好意思……」王夫人受寵若驚,正想婉拒未料身邊的丈夫卻語出驚人。

  「好,好。」王丞相連連點頭。

  「王夫人,你瞧,王丞相對你可好了,既然他應允,以後你儘管吩咐我。」平茉蝶笑著告辭,「我不能出來太久,國舅爺這幾日不知在忙什麼,我得回店裡看著了。」

  聽她說要走,王丞相這才回神,想起欲說的正事,「國舅夫人,請你轉告國舅爺,老夫身體微恙,過兩日定親自上門向他致歉。」

  「致什麼歉?」平茉蝶忽地想起王初雲之事,「為了你家外孫女退婚一事?」

  王丞相應了聲,和夫人同時羞愧的低頭。

  平茉蝶不以為意,甚至開杯的笑,「王丞相,王夫人,你們壓根不用在意此事,國舅爺少娶一個妻子,內心也許有那麼一丁點遺憾,可他有我就夠了,你外孫女退婚,沒人跟我搶丈夫,我可樂了。」

  平茉蝶的坦言不偉讓他們先是錯愕了下,隨即內心松了一大口氣。

  「對了,既然要道歉,那我也向你們道歉好了,先前我臉受傷你們來探望我,我都窩在房裡沒出來,事後國舅爺還說我是全天下最大膽的人,連皇后娘娘和丞相到訪都膽敢拒見。」

  「不,不,你當時臉受傷,情有可原。」她凡事不和他們計較還真誠以待,王夫人白然也禮尚往來,何況這事他們本來就未放在心上。

  「其實不只是因臉受傷,我當時是傷心弄丟了我親娘的遺物,那該死的放火賊,竟把我娘的遺物給偷走了!」

  「那賊還未抓到?」王丞相難得關心旁事地主動詢問。

  「還沒,承歡哥,不,國舅爺他這幾日大概就是為這事在奔走,早出晚歸的,進展如何也不告訴我。」連她七哥也是,兩人不知在瞎忙些什麼,神神秘秘的。

  「你剛說你親娘的遺物,那……」王夫人表情困惑。

  「噢,我本不姓平,姓林,我四歲時因……」不想再提傷心往事,平茉蝶輕描淡寫帶過,「父母雙亡成了孤兒,承歡哥就把我送到平家給他們當小女兒。」

  見她似乎不願提往事,他們遂不再多問,不過王丞相倒是想為抓賊的事盡一己之力。

  「國舅夫人,布莊失火一事,可有報官?」

  「早報官了,可那晚布莊只有我,那賊全身黑漆漆的還蒙著臉,我壓根不知他是誰,官府沒線索,查了十來日也沒丁點眉目。」

  「沒線索可查,的確難了點。」王丞相喃道。

  「都怪我當初和我五哥七哥學武功時不認真,要不那賊肯定能被我擒獲。」她嘟囔著,扼腕不已,「那晚我只拿木桶砸中他的腳,他就算腳痛,跛個一兩天也就沒事,何況都十多日,肯定早好了。」

  「跛腳?」王丞相似想起什麼似地,脫口問:「那賊傷的是左腳還是有腳?」

  平茉蝶略作回想,篤定道。「左腳。」

  「左腳?」夫妻倆面面相覷,內心似想著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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