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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解決了……姬秀和愣愣坐在地上,還沒從紫電閃光造成的眼花中恢復,就被刁念萸使勁拉起來。

  「我不是要你以保護自己為優先嗎?!你幹嘛老是把法陣做給我?!」她憤怒的聲音在靜夜中異常響亮,「這幾隻沒用的鬼難道還能傷到我?!」

  「對不起。」半個月來,這三個字姬秀相已經說得很順口了。「我看他們一起撲向你,來不及多想就……」忽瞥見對面大樓有手電筒的亮光閃過。「警衛來了,快走!」

  兩人偷偷從大樓另一端的樓梯溜下,來到大樓間的花園。

  「說也奇怪,」刁念萸踱進涼亭,沉吟道:「那些鬼為什麼老是攻擊我?我們是一起現身,可每次他們都直接向我沖過來……」

  「可能是他們覺得攻擊我沒有挑戰性吧。」

  刁念萸橫了溫吞微笑的姬秀和一眼,「高興幹麼?這表示你半個月來一點進步都沒有!」

  「我有進步啊。」他抬指在空中畫著,「現在我不需要紙筆.就可以直接做出法陣了。」

  「這算哪門子的進步?這是基本功啊!真是塊朽木。」她哼了聲,「連剛才那四個,今晚一共消滅十九個。這些鬼不知從哪來的,跟蟑螂一樣,越殺越多,不過,好像只有我』]兩個看得見他們?」

  他從隨身背包內取出書本,坐在涼亭桌邊,打算把握時間用功。「要是其他人也看得到,學校就得停課了。」看到校園內到處都是鬼,誰還念得下書?

  「雖然看得見,不過要不是他們主動攻擊我,我也不會被逼得自衛。到底為什麼他們一見到我就撲過來?我可沒挑釁他們啊……」

  刁念萸單手托腮,正蹙眉思索,眼角忽有什麼亮光閃過,她望向光源——是在一段距離之外的鏡亭,清亮月光下,鏡面反映著樹木枝葉搖動的形影,亭子仿佛活了起來,靜夜之中顯得詭異。

  她眉頭皺得更緊,「我不喜歡那個亭子……」

  我只是很愛你,媽媽。

  她一愕。又來了,什麼聲音?

  「阿樹也不喜歡。」姬秀和也抬頭望著她看的方向。

  「哦,你那個老是生病的同學?」她聽他談過班上的事,有個和她一樣體弱多病的同學,叫傅瓏樹。

  她懷疑地往四周張望,繁茂的樹木間,沒有第三個人的氣息。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聲音了,是誰?怪耳熟的……

  「他只要在那亭子待上幾分鐘,回家一定生病,所以他很討厭

  那裡,說那亭子一定有問題。」

  「也許是他自己身體不好,卻牽拖是車子有問題。至少我就感應不出什麼異狀。」也許是聽錯了吧。刁念萸不以為意,回頭見他在看書,皺眉道:「你別這麼用功好不好?」每晚一得空閒,就見他拿書出來看。

  「我功課不好,得把握所有時間念書啊。」姬秀和露出疲倦的微笑。近來每晚都溜出宿舍,他的體力有些負荷不了。

  「你法術不行、功課不行,有沒有哪樣比較拿手的?」

  「嗯……畫畫吧?」他瞥了她好奇的模樣一眼,正在計算數學題的筆不由自主地偏了,開始勾勒她的輪廓。「亨飪、縫紉、園藝,我也都懂一點。」

  「全是一些跟驅魔沒關係的閒事。」刁念萸搖搖頭,語氣卻不帶挖苦,「你呀,既然跟著那個南宮景學習,就是想當個驅魔師吧?可你這種半吊子的法術,恐怕永遠沒有出師的一天哦?」看到他這副慢吞吞的模樣,她實在替他著急。

  「大概吧。」她說話依然不饒人,但已漸漸沒了原先那股兇狠,是好現象。

  姬秀和勾起淺笑,有些漫不經心,任憑筆尖在紙上流暢揮灑。「我也知道這樣不行,可是最近好像少了一點動力,學習一直沒什麼進展。」

  「因為你的『動力來源』並不支持你?」他的「動力來源」,也就是促使他如此努力的人——他的母親。

  他老實點頭,「沒得到她的肯定,讓我有點沮喪,雖然還是想存錢、想當醫生,但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積極。」微微偏頭,他顯得困惑,「我一直認為,為家人付出是理所當然的,為什麼會計較這些呢?我這樣想是不是很自私?」

  「你怎麼這麼聖人啊?」刁念萸不耐地嗤聲,「好意被忽視,誰不會灰心?這跟自不自私有什麼關係?我……我努力要討好我媽,她卻不理我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啊。」

  「怎麼說?…『討好」兩字,總有種委曲求全的感覺。

  「爸爸入獄以後,媽媽就不理我了。」黑眸蒙上憂愁,迷離而困惑,「我那時生了很重的病,媽媽只顧著處理爸爸的事,都不理我……」

  不對!她怎會說出這種話?爸媽都很疼她,媽媽還曾整夜不睡地照顧她,從以前就是這樣,她怎能如此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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