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角綠 > 沙塵的顏色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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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沙天捷少於同她說話,心裡卻不是沒想到她吧。苗之秀想。 可是這樣下去他卻會被悶死!有些惱火,還有一點為她的擔憂,他突然道:「黃姑娘怕是在北京等得心都焦了吧。」像是自語自言。然後他看向她,「你……知不知道天捷有個未婚妻,叫做黃明娟的?」 很仔細地觀察她……很好,這次終於有反應,雖然不是很明顯。苗之秀笑道:「你應當是知道的吧,那個長得很漂亮的黃姑娘,是有名的大狀師黃乃遙的獨生女兒,也是個京裡姑娘人人羡慕的主兒呢!」 塵色看著苗之秀,遲疑開口:「他……還沒有成親嗎?」已經二十有二的他,又這樣富貴,居然還沒有成親? 苗之秀傻看著她。不是吧?她不在乎沙天捷有沒有未婚妻,而且還以為沙天捷是有老婆的? 他忍不住低叫:「你都不擔心嗎?我知道沙天捷說要娶你,你不怕有個女人同你爭丈夫?」 潘塵色搖頭一笑。如果是這樣,她倒希望那個黃姑娘能讓他不要娶她才好呢。 苗之秀心中一動,「你不喜歡天捷?」他詫異地問。不會只是沙天捷對這位潘美人一頭熱吧? 不過塵色並沒有再回答她,只是望著被風吹得揚起的布簾沉默。 而讓她想不到的是,一向嬉鬧慣的苗之秀居然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如果我喜歡一個人,也能說給他聽,不知多好。就怕我一說出來,就是萬劫不復……」 潘塵色愕然回望,卻只來得及看到他淒然的眼神一眼,而他嘴邊的笑,卻是貨真價實的。 「要知道把握呀,攀上前面馬上的那個有錢公子,你可是一輩子吃穿不愁了!」像是她剛才眼花。他擠眉弄眼地道。 於午時趕到這個小客棧後,沙天捷沉默著從車上抱下同樣沉默的潘塵色,並讓老闆準備了清淡的飯食,然後今日常將馬李到馬廄去。 日常有些納悶「爺,等會兒不是還要趕路嗎?就這樣喂馬吃點草料不就行了?」 沙天捷看了懷中的塵色一眼,然後對日常道:「不,今天不上路了。」他帶她進去。 「不上路?」日常有些傻眼。這麼多天來總是休息再休息,照這樣兒得走多久啊? 日堂看在眼裡,過來沉聲道:「爺說不走就不走了,你囉嗦個什麼勁兒!」這個弟弟就是笨,爺當然是為了夫人(沙天捷要求日堂、日常如此稱呼潘塵色)的身體著想,沒見這兩回趕路趕得她兩個眼圈都陷進去了, 而苗之秀這才從馬車上跳下來,去!同樣是坐馬車,他同美人的待遇就不一樣。 「哎喲我的天,再坐下去我的屁股都成四瓣兒了!」他撐著懶腰叫,追著沙大捷進上,「兄弟,要是不趕路咱就注這兒嗎?」 飯菜熱騰騰地端上來,雖然味道不怎麼樣,但好歹是些熱愛,總比吃乾糧得好, 五個人圍桌而坐,潘塵色卻只是看著其他人狼吞虎嚥,一點動筷的打算都沒有。 沙天捷已看她良久,而他為她盛的雞湯熱氣漸散。 「為什麼不吃?」他終於皺眉問,雙目在她疲憊的臉上掃視, 潘塵色看他一眼、卻不答話,她起身。 「你去哪?」他的口氣已表明他開始牛氣。 苗之秀同日常、日常六目相對,眉頭各自擰成一個「苦」字,說實話,自從遇上這位冷冰冰的姑奶奶之後,他們都快忘記以前愛笑的沙大捷「笑」是什麼樣子的了。 潘上色又沉默一陣,才道:「我不想吃,先去休息了。」 沙天捷突然放下了自己的碗, 他將那碗微熱的雞湯端起,然後跟著潘塵色走*二樓的客房。 「有戲唱了,」苗之秀收回目光,對舊家兄弟說出在重慶惟一學會的一句重慶活,然後大口嚼起飯來。 潘塵色倒不是故意作態。 走進房戶,她才輕輕疫眉、揉著十分酸痛的腰。老實說,她的確已經快支持下下去了,但大性傲骨的她又不願在沙大捷面前示弱。而已,她也實在是沒有多大胃口。 正回身關門,她卻被端著碗站在門外的沙大捷嚇一跳。 先平下有些加快的心跳,她淡然轉身,」」我說了我不想吃,你別逼我,」 沙天捷跟進去,耐著性子說:「這只是一碗湯,你怎樣也得喝了,不能一點東西都不吃……等你休息起來,如果有胃口,我再叫伙房給你做些吃的,」這匕是極大的讓步。 潘塵色乾脆不說話。 有什麼東西在沙大捷眼中閃過,極突兀地,他端起那碗湯瓜自己喝了一大口。而沒等塵色明白過來他的意間,他已將碗隨手放在桌上——然後,他快速上前,一手圈住她,一手穩住她的臉,而他的嘴已對廠她的—— 將口中湯水盡數送入她口中迫她咽下,他才放開她。 而她的臉上卻是胭紅一片,是羞也是憤。他卻笑了,為著她的臉上終於不再是蒼白的、冷淡的表情,「這是我讓你吃東西的方法,你想再來一次、還是乖乖自己吃了?連他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笑意。 潘塵色推開他,終於低吼出來:「你……你混蛋! 沙天捷卻將那碗取來送到她面前,不說話,只是揚起一道眉。 潘塵色恨恨地瞪他一眼,咬牙端過來,一口喝下,將空碗遞給他,「現在你可以走了吧!」 沙天捷笑著接過來,深深看她一眼,然後轉身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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