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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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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佳又來了,還帶來了可救江渡雲性命的方便面。 江渡雲將白天的事告訴給宋文佳,然後提出最後縈繞在她心底的那個疑問。 誰料小佳聽了以後立刻嗤之以鼻,「拜託!你拿你這個單細胞生物跟況曉竺比?」她的臉上是嘲笑,「不是我說你,你就算再活二十年恐怕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悲傷』,你只會心裡不爽就拿別人撒氣,怎麼悲傷得起來?」 江渡雲眯起眼,「你皮很癢是不是?」她比了比拳頭。 小佳掃開她的手,「得了吧,現在的你,我一隻手就可把你按在沙發上起不來。」然後她搖頭嘖嘖地歎氣,「你瞧瞧,你就是這樣,一聽見不高興的,就像小孩子一樣衝動,我真覺得你要麼是男生投錯胎,要麼就是一個不願長大的彼得潘,」 聽了她的話,江渡雲一愣,「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 「沒錯!」宋文佳現在不怕她了,以前沒找到機會說(其實也不是敢說)的話也可大膽說出來。 看江渡雲沉默下來,宋文佳又再接再厲,「你今天的行為明明是遷怒嘛,惹到你的人是陽關徹,又不是人家況曉竺,你凶一個小妹妹算怎麼一回事!有本事你把陽關徹叫出來打一頓啊!」 江渡雲抬頭,小小地白了她一眼,「我打得過他才有鬼!」以前的她難說,現在的她絕對不可能。 「所以你的行為就是標準的欺軟怕硬!」 江渡雲又沉默了,「可是……」過了一會兒,她才哼哼著說,「我也不是完全有錯啊,你是沒聽見陽關徹那語氣,就像我是別有用心地接近他們一樣!」 「你是嗎?」 「當然不是!」開什麼玩笑! 「那你幹嗎表現得像惱羞成怒?」宋文佳毫不放鬆,節節逼近。 江渡雲又啞了,半天才指著自己,「惱羞成怒?」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還是你看上了那個陽關徹,受不了他輕視你,侮蔑你?」 這下子江渡雲是連反對的氣都沒有了,只是指著自己呆呆瞪著宋文佳。 宋文佳聳聳肩,「其實不能怪別人看不上你,你看你現在才多大?除非那人有戀童癖。」 江渡雲將身邊的抱枕一下子扔過去,當然沒有打中目標。 宋文佳接住了它,「就算被我猜中心事,也不用這麼急著掩飾吧……」 不過她後面的話沒有機會再說完,因為江渡雲已經沖過來以雙手作為兇器,掐上宋文佳的脖子。 「見你的大頭鬼!我會喜歡上那傢伙?就算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也輪不到他出場!」 別看現在的江渡雲人很小,發怒起來的時候手上的力氣還是很可怕的,小佳就被她掐得難受極了,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拉下渡雲,奮力將自己解救出來。 「算我說錯了行不行?你和陽關徹只是死對頭,別的什麼也沒有,行不行?」 江渡雲還是氣呼呼的,不過她坐下後,目光卻呆呆盯著雪白的牆,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你還否認!小佳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在心裡嘀嘀咕咕; 「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打個電話給人家況曉竺吧,畢竟小妹妹是無辜的:」小佳只是可憐那個沒見過面的況曉竺,攤上江渡雲這麼個不講理的「朋友」。 提到況曉竺,江渡雲的表情有一點尷尬,但還是皺皺眉,語氣不甚好地說:「算了,這樣也好,反正陽關徹也不希望我跟況曉竺太接近,他們兩兄妹的事,我都不想摻和了。」 小佳也覺得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了,說到底也不關她什麼事,而且往深了想,陽關徹和況曉竺見到的江渡雲都不是真正的江渡雲,要是以後江渡雲變回去了,解釋起來還挺麻煩。 於是她坐正身子,表情有些嚴肅地說:「杜杜,你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訴多多他們?畢竟大家都是朋友,而且你也不能一直躲著他們是不是?」 「以後再說好不好?」江渡雲下意識地想逃。最近什麼事都讓她心煩,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她變成了「十一歲」! 「那你給你爸你媽打電話了沒有?你可是答應了他們兩天一個電話的,這都幾天了?」況起來也是江爸江媽太瞭解他們這個女兒的個性,倒不是怕她吃什麼虧,就怕她欺負了別人; 江渡雲瞪著小佳,「嘿!我攆你出去了哦!」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行!」宋文佳站起來,「你就繼續逃避吧,要不乾脆去非洲當駝鳥得了。」不用江渡雲攆,她都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了。 江渡雲瞪她一眼,窩進沙發裡。 看宋文佳拿起旁邊的手提包後,江渡雲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 「小佳……」 「幹嗎?」宋文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抬起頭來。 江渡雲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你有錢嗎?」 宋文佳愣了片刻,然後笑了,她從皮包裡拿出錢夾,把大張的鈔票幾乎都拿了出來。 「喏!」她遞給江渡雲,「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到銀行取點出來給你。」 江渡雲根本沒看那疊錢到底有多少,只是接過來往沙發角一塞,「謝了,我以後還你。」 宋文佳笑笑。她手都放在門把上了,忽然又回過頭來,「杜杜,」她輕輕地說,「朋友之間不應當計較太多的對不對?你對我們就可以,為什麼對況曉竺和陽關徹不行?」 沒等江渡雲回答,她就開門走了出去。 事實上,聽了她這番後愣在屋裡的江渡雲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首先想反駁的是陽關徹根本不是她朋友,但這點其實並無意義,因為她知道小佳說的是什麼。 江渡雲無力地靠在沙發上,今天的事在她腦子裡轉了一遍又一遍,其實冷靜下來後,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沒理由發那麼大的脾氣,而且——小佳說得對,她是遷怒,她氣的,不是況曉竺,而是陽關徹, 並且她想了很久以後,得出一個很讓她鬱卒的結論,那就是,讓她生氣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為陽關徹和況曉竺他們很有錢,而她沒有。她氣的……其實是他們與她不是同一國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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