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真心只能騙兩次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
「你說,你是為了救我才出車禍,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在那場車禍以前,我們為何會見面呢?」 「我是在馬路上發現你的,你媽當時失蹤了好幾天,你為了找她,整個人失魂落魄,在車陣中穿梭,差點被車子撞上,是我救了你。」 不是那樣的…… 「我在醫院醒來,你謝謝我救了你,卻聲稱你完全不記得我們以前曾經見過面。」他頓了頓,冷哼。 「也對,十年前對你來說或許只是在玩一場遊戲,我只是你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工具,我們根本算不上在交往,更別說是談戀愛。所以你忘了我,我可以理解,但你對一個剛剛從鬼門關轉一圈回來的男人說這種話,不覺得自己很殘忍嗎?」 她沒對他說那些話,不是她說的…… 「後來我又在醫院遇見你帶你媽去看醫生,你說你需要錢、需要管道,將你媽送進最好的安養院……」 她不想再聽了,幽幽地打斷他。 「所以你就借她……借我七十萬,定下十七日的約定?」 「真高興你至少還記得這件事。」他諷刺。 她咬牙,靜靜地瞪他,淚水差點不爭氣地湧上,她倨傲地忍住。 「所以,你真的忘了。」 「忘了什麼?」 忘了在那場車禍前幾個小時,其實他先遇見了她,而她對他坦承了自己不是趙晴,是沈愛薇。 當時她正在試穿婚紗,恍惚地考慮著逃婚的可能性,是他忽然闖進婚紗店裡,強硬地帶走她……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做回真正的沈愛薇,可他卻忘了,偏偏忘了! 為什麼? 若說是車禍的撞擊,讓他失去了部分記憶,為何遺忘的偏偏是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一段? 他可知道?他輕易的遺忘,令她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她認命了,回到牢籠,做那只被囚禁的鳥…… 她好生氣,真的很生氣,但也很傷心,或許這是上天有意懲罰她曾那樣壞心眼地捉弄他純潔的感情。 沈愛薇站起身,傲然地、習慣性地挺直背脊,悠悠落話。 「你想做什麼,就做吧!」 他瞪她。 「你不是買下我十七天嗎?不是說好這十七天任你為所欲為嗎?包括陪你上床。」她譏誚地勾勾唇。 「既然這樣,你就做吧!」 他倏地倒抽口氣,猛然箝扣她手腕,將她推抵至牆面。他強悍地俯視她,一場狂風暴雨正在他眼裡醞釀。 她一動也不動,不許自己低頭投降。 他瞪她,下頷微微抽搐著,許久,才乾澀地揚嗓。 「我想對你做什麼、什麼時候做,由我來決定,不是你。」 語落,他冷淡地推開她,言語如利刃傷人—— 「去睡吧!今天晚上,我沒興致。」 他又頭痛了! 都怪她,讓他想起了三年前那場車禍,那段對他而言,極不愉快的回憶。 紀翔蜷縮在床上,忍著極度痛楚,或許是因為方才喝了酒的關係,這次的偏頭痛來勢又猛又烈,即便他立刻吞了止痛藥,仍是止不住那陣陣尖銳的撕裂。 他翻過身,斜斜瞪著床頭櫃上一幅鑲在玻璃相框裡的素描,這是那年,他在海邊為她畫的第一張素描,也是他唯一留在身邊的一幅。 其他關於她的畫,他都出脫了,只有這幅還留著。 為何還要留下呢?為何至今仍捨不得放手?為何要為了她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拼命回憶自己到底忘了什麼,導致這劇烈的頭痛? 他真恨她,更恨自己。 冷汗涔涔,全身黏黏的好不舒服,他在床上翻來覆去,低聲呻吟。 忽地,門扉輕輕叩響。 「你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 是她! 紀翔捧住腦袋,覺得頭痛似乎絲毫沒有減緩的跡象,反而更痛了。 「紀翔,紀翔?」她揚聲喚。 「別吵!」他不禁大吼。 「我頭很痛!」 她沉默,半晌,似是轉身離去。 他胸膛發冷,莫名有種被拋棄的淒涼感,就像三年前他在醫院醒來,而她無情地丟下他…… 「該死的丨紀翔,你別想了!」 他喃喃斥責自己,實在痛得太難受,躺不住,只得坐起來,大口大口地粗重喘息。 正當他以為自己會這樣痛到地老天荒時,門扉又叩響。 「我進來了喔。」她揚嗓,一面推開門。 他一震,連忙將床頭櫃上的素描相框壓下,不讓她看見。 她輕盈地走進來,手上捧著一隻託盤,在床沿坐下,從託盤裡拿起一塊熱毛巾,熱敷他後頸。 「這個能讓你頸部肌肉放鬆一點,還有這個。」她端起一隻馬克杯,輕聲細語。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