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舊情太難追 | 上頁 下頁
十七


  他是擔心她自慚形穢……

  心海頓時被湧著什麼,她說不清那是什麼,只覺得有點酸、有點麻、有點隱隱作痛。

  「我吃飽了。」她放下筷子,想回家了。

  回到那間只屬於她的房子,一個人,靜靜地躲著。

  他沒多說什麼,很乾脆地起身埋單,她要跟他五五分賬,他沒理她。

  「蕭牧軍,我不喜歡欠人錢。」走出店門時,她說。

  他大踏步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只是一點小錢,讓我請你會怎樣?」

  「我不要你請客。」

  「可我要請!沒有讓女人付錢的道理。」

  「大男人主義。」她冷哼。

  「對!就是大男人主義。」他驀地旋過身,星眸如火焚燒。

  「陸晚晴,在你面前我想當個大男人,不行嗎?」

  她震住。

  看著他氣宇軒昂的站姿,咄咄逼人卻又有些閃躲的眼神,她忽然明白在她面前,他對自己的定位也是矛盾的,究竟該當個善解人意的弟弟,或是有一身強杆傲骨的大男人?怕是連他自己也拿捏不住這其中的分際。

  他真的……喜歡她吧!

  可他為何會喜歡她?怎麼會對這樣的她動心?

  「我要回去了。」她別過頭,不願深究這個問題。

  他默默地護送她,巷弄靜謐,街燈拖長了兩人相偕而行的影子,偶爾那影子會交錯,仿佛戀人相擁。

  他送她到她住的公寓樓下,等她拿鑰匙開了大門,又堅持送她上樓。

  到了她家門前,她轉身看他。

  「夠了,別想我會請你進屋喝茶。」她話裡有明確的拒絕意味。

  「怎麼?怕孤男寡女獨處,你會把持不住嗎?」他笑笑地問,一臉不正經。

  她橫他一眼,輕哼。「我是怕你把持不住。」

  「你說得對,我是會把持不住。」他傾身向她,一手抵在鐵門上,將她纖柔的嬌軀半包圍著。

  她視線放平,不想看他的臉,沒想到卻看到了他解開最上頭兩顆扣子,隱約露出一片結實肌肉的胸膛。

  這樣的胸腹,穿起白襯衫來是相當好看的,有種撩人的性感,很Man……

  她胡思亂想著,正走神時,他忽地伸手抬起她下頷,俯首便往她唇上印落。

  她沒料到他會突如其來地進擊,一時呆住了,恍修地由著他輕輕地含了含自己柔軟的唇瓣。

  他吻得很輕,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溫柔細膩,絲毫不焦躁急迫,不是強硬激烈地佔有,只是呵護。

  他吻得並不激情,她的臉卻依然被吻熱了,晏晏地發著燒,心韻亂不成調。

  她推開他。

  他也不再敵求,仍舊維持著俯身的姿勢,右手撩起她一束髮,輕柔地把玩。

  「我現在很會親吻了。」啞啞的嗓音勾著她。「你不想試試嗎?」為何要試?她拍開他的手。

  「不想試?」他問得邪氣,暖暖的呼息吹向她耳窩。

  她感到輕微的酥癢。「不想!」

  「太可惜了。」他低低地笑,將她攬抱入懷,下巴廝磨著她豐盈的秀髮。「我保證會比十年前進步很多的。」

  她咬唇,不由自主地憶起十年前那個荒唐又火熱的夜晚,竟覺得羞澀。

  可她不該羞的,歷盡風霜的殘花一朵,有什麼資格羞?

  「回去吧!」她退出他懷抱,開門進屋,接著當他的面關上門,將他隔在一牆之外。

  只是職尺的距離,對她而言,卻是天涯。

  很想在兩人之間隔出足夠安全的距離,但這男人就是緊緊糾纏不放啊!

  隔天早晨,當蕭牧軍又準時來粥鋪報到,陸晚晴真不曉得該說什麼了,怎麼他就是不懂得她委婉的拒絕呢?難道非要她板起面孔,學那潑婦駡街,將他罵得狗血淋頭,從此再也不敢隨便對她勾勾纏?

  別說街頭巷尾那些婆婆媽媽們不允許,就連她自己也狠不下這個心啊!

  因為他雖是個男人,雖是她既厭惡,但偶爾又感到畏懼的雄性動物,可對於他的接近,她就是感受不到絲毫威脅性,她不怕他會違背她的意願對她強硬,不覺得他會欺負自己,其至讓自己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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