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老婆勿忘我 | 上頁 下頁
二十三


  她還記得自己對他撒嬌,任由他親親抱抱,嘴上罵著他是壞蛋乘人之危,心裡卻對他動手動腳不以為意,甚至隱隱有種不可言說的享受。

  若是她想躲想逃,其實能做到的,但她仿佛也想假託醉意,放開矜持與他玩鬧,她任由他帶自己來汽車旅館,任由他抱著自己睡覺。

  她這種行為是不是有點……淫蕩?

  想著,於澄美臉紅了,心韻亂不成調,她低眸望向自己貼了一夜的胸膛,那古銅的膚色、結實勻稱的肌理,竟是不可思議的性感。

  他不是律師嗎?怎麼胸部也能練出這種恰到好處的肌肉?

  她咬著唇,極力克制想伸手撫摸的衝動,她是端莊的淑女,不是那種認識沒多久就能跟男人上床的浪女……雖然理論上這男人是她的丈夫。

  正胡思亂想著,男人動了動,她嚇了一跳。

  那是……

  她低下視線,果然看見他浴衣下擺撐起了帳篷。

  天哪!於澄美頓時羞赧不已,差點便口出驚呼,她連忙伸手掩唇。

  這男人該不會整個晚上都呈現這個狀態吧?那該……有多痛苦啊!

  這麼一想,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壞,昨夜她不該逗他的,早該堅持讓他送她回家,兩人分房睡。

  「你嚇到了?」喑啞的嗓音驀地在她頭頂落下。

  她一凜,下意識地彈跳起身。

  他隨她一起坐起上半身,墨幽的眼潭映出她嬌怯粉色的容顏。

  她頓時驚覺自己衣衫不整,連忙伸手收攏浴衣前襟,又整了整淩亂的裙擺。他看著她慌亂的動作,不禁微笑。

  「早。」

  「早……早。」她的頭髮亂了嗎?會不會像一窩稻草?於澄美不自在地尋思,立刻拿把梳子來梳一梳。

  「睡的還可以嗎?」他問。

  「還、還可以。」她竟慌得有點口吃。

  他微笑更深。「我睡得不好。」他低聲坦承,話裡有股求憐惜的意味。

  「為、為什麼?」她繼續口吃。

  「你認為呢?」他指了指下身的帳篷。

  火焰轟地燒上了她臉頰,就連粉頸也逐漸漫染紅暈。

  他欣賞她嬌羞的美色。「你幫幫我吧!」

  「什、什麼?」

  「以前,如果你不方便的時候,你都會用手幫我的。」

  「幫什麼?」她一時沒聽懂,可轉瞬,她便由他邪惡的眼神裡領悟了,頓時又急又氣。「你、你這人……」

  他傾身靠近她,在她耳畔吹著熱呼呼的氣息。「我怎樣?」

  太壞了,太壞了!怪不得她會叫他蕭狐狸,他真的就是只可惡的色狐狸!

  她鬱悶地瞋視他,想痛快地罵他幾句,偏她的淑女教養讓她」時想不出該罵什麼,愈是罵不出來就愈懊惱,嬌喘細細。

  見她紅著眼睛、紅著臉,櫻唇顫著,一副想罵罵不出的委屈樣,蕭牧理胸臆頓時暖融融的,軟成一團。

  這樣的她是她未失憶以前看不到的,有點悶,太過矜持,卻也有其獨特的迷人之處,令人憐愛。

  二十三歲的她究竟是如何轉變為二十七歲的她呢?他發現自己對這過程非常好奇。

  「我要回去了!」她氣呼呼地下床。

  他心弦一蕩,驀地橫臂將她勾回懷裡,攫住她的唇重重地吻,發狠地吻,似欲發洩近日在心頭不斷累積的挫折與惶恐。

  她是他的,只屬於他,他不能失去她,絕不將她讓給任何人!

  她被他吻得頭暈目眩,身子軟得幾乎使不出力氣,想用雙手推,卻怎麼也推不出一個閃躲的空間,他緊緊地摟著她,恨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裡。

  「如果可以把你變成口袋娃娃就好了。」他喘著粗氣低喃。

  「我就天天帶著你走,你就再也逃不了了。」

  再也逃不了?

  聽出蕭牧理話裡強烈的佔有欲,於澄美不禁心驚膽顫。

  再也逃不了了嗎?

  就這樣接受自己失去記憶的事實,接受自己在離家出走的這四年間成了某個男人的妻子,放棄從前的夢想,甘心做一個平凡的小婦人。

  這就是她為自己選擇的人生嗎?

  想起兩天前蕭牧理在汽車旅館對她說的話,於澄美感到心口隱隱地窒悶,感覺空空的,似是有些慌,又有些煩躁。

  是不甘心嗎?還是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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