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燕燕于飛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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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鬟崇拜的眼神,金於飛毫不客氣地收下了。「說起來,我與石姊姊有幸結識,也算是一段奇緣。」 想當年她年少無知,龍潭虎穴也敢闖,不僅與六娘有了淵源,還為了搶下一單生意,鍥而不捨地在青樓裡與某個姓石的富商競標,卻原來那名富商也是女扮男裝,兩人後來惺惺相惜,反倒因此成了莫逆之交。 而「花好月圓」的經營模式,其實就是那時金于飛替石如蘭出的主意,就連「花月帖」也是她一時興起幫著設計的,所以才會在珍珠提起花月帖時,立時有了聯想。 只是奇怪了,石姊姊既然也來了京城落腳,怎麼不與她聯繫呢? 金於飛百思不解,一面遙想起當時。「我記得石姊姊的男裝扮相可帥了,比你們爺我有男子氣概多了,尤其那兩片小鬍子貼上去,更是英姿颯爽……唉,我就是吃虧在年紀太輕了,怎麼都扮不出石姊姊那種歷盡風霜的滄桑感,可惜了!」 金於飛正感歎著,驀地,身後傳來一道驚喜的粗沉嗓音。 「金公子!」 這聲音……怎麼好像有點熟? 金於飛一凜,頓時有種不妙的預感,緩緩回過頭,果然與一張刀疤臉對上。 「徐非凡?」她語帶驚恐。 刀疤臉聽她正確地喊出自己的名字,卻是笑得開懷,過來就想與金于飛勾肩搭背。 金於飛機靈地閃過,兩個丫鬟見狀更立刻上前一步,為主子擋去騷擾。 「你想幹麼?離我家主子遠一點!」 徐非凡一愣,打量兩個扮相清俊的小廝,笑意更盛了,隱隱帶著幾分猥瑣的意味。「不愧是金兄,你人長得俊俏,連隨身服侍的小廝都如此粉妝玉琢,教為兄好生羡慕啊!」 這廝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怎麼聽這話有些不對勁? 兩個丫鬟面面相覷,金於飛更是在心中暗自叫糟,她早該料想到的,石姊姊所在之處,必有這個討厭的男人在一旁虎視眈眈。 而且這廝還有個怪癖,最喜歡調戲女扮男裝的姑娘家,也不知他的性取向到底是怎樣,不陰不陽的,惹人厭煩! 金於飛板著臉,語氣冷淡。「你怎麼也在這裡?」 徐非凡將手揣入懷裡,拿出一張燙金發亮的帖子。 金於飛頓時驚愕。「你如何弄來的花月帖?」 「自然是石公子親手贈予在下的。」徐非凡擠眉弄眼,再加上他臉上那道又粗又醜的刀疤,怎麼看都有股說不出的淫邪。 金於飛只覺得手臂都起了雞皮疙瘩。 石姊姊怎麼回事?為何要允許這個無賴自由出入「花好月圓」? 金於飛還未想透這其中因由,大門忽地敞開了,方才那位老漢領著兩個身材挺拔的青年前來迎客。 「金公子,我家主人請你入內,只是她今夜尚有要事,不便與你相見,還請公子見諒。」 金於飛一愣。「她不肯見我?」 「是,但主人已有吩咐,公子乃她的貴客,無論公子有何要求,我等儘管滿足便是。」 「我明白了。」金於飛沉吟片刻,對老漢淡淡笑道:「我還真有件事想請老人家幫忙。」 「公子請吩咐。」 「我們進去再說吧。」 金於飛語落,無視徐非凡就在一旁殷切地盯著自己,轉身就進了院裡。 元寶與珍珠戒備地瞪了徐非凡一眼,也隨後跟上。 徐非凡倒是沒有急著進去,站在門前揉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味地自言自語。「這金公子還是同兩年前一般有趣,倒教我有些心癢癢。」 徐非凡念頭一轉,忽然有了主意,朝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低聲說了幾句。 小廝慎重地點頭,領命而去,徐非凡臉上的笑容更暢快了。 銀月如鉤,懸在蒼藍色的夜幕上,偌大的花園內,一方明鏡般的湖畔,矗立著一棟三層高的樓閣,此時此刻正在舉行一場拍賣會。 一樓是挑高的大廳,一處高起的平臺上,一名留著美髯的中年掌事負責主持拍賣會,台下用錦褥鋪成的座席則坐著約莫二十名角逐競拍的公子哥們,身邊各自左擁右抱著美嬌娥,一個個都是風流倜儻,口袋裡的銀票元寶塞得鼓鼓的,只等著一擲千金,買懷中佳人一笑。 其中也包括玉懷瑾,即便他不如其他男子那般放縱,身邊也還是坐了個紫蘇,為他斟茶倒酒,服侍得相當盡心。 他淡定地坐在席上,目光直盯著臺上新推出的拍賣品,絲毫沒注意到高處有兩道清銳如刀的眸光正朝他狠厲地砍過來。 二樓呈一道半月弧形,隔成一間間廂房,通常是提供給那些不願露面的神秘買家,如今視野最佳的那間,卻是讓金於飛給佔據了,窗邊的紗簾隨風輕輕擺動,她靠坐在窗邊,能夠清清楚楚地望見樓下的動靜,自然也把那個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于此處的男人看在眼裡。 兩個扮成小廝的丫鬟也跟著看見了,臉色都有些發白,元寶更是恨恨地磨了磨牙。「少夫人,大爺果真在這裡!」 「你家爺就在此處,當我的面,你喊誰爺呢?」金於飛輕搖摺扇,臉上似笑非笑的,元寶與珍珠卻都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爺,你莫惱。」珍珠從善如流地喊了自家主子一聲「爺」,安撫她暴躁的情緒。「也許大爺在此處是有別的緣故呢?」 「男人來這種地方,除了尋花問柳,還能有什麼緣故?」金於飛鼓著臉頰,撇了撇嘴。 「可是大爺……懂得這些嗎?」說真的,珍珠有些懷疑,大爺腦子純傻,連和自己的娘子都不懂得圓房了,還能在外頭搞七撚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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