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燕燕于飛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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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你年紀小,大嫂可不敢隨隨便便帶你去見世面,到時讓你哥怨我可就不好了。」 金於飛半開玩笑,但玉嬌嬌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低聲嘟噥著。「我哥自己都持身不正了,還敢怨別人?」 金於飛沒聽清。「你說什麼?」 玉嬌嬌看著自家大嫂欲言又止,終究還是忍住了,她也就是匆匆瞥過一眼而已,也許是誤會大哥了呢?可別她一句話弄擰了他們夫妻倆的關係。 玉嬌嬌打定主意一聲不吭,卻不知她如此異樣的反應更令金於飛心生狐疑,暗自留意了起來,趁著馬車暫停於一家點心鋪時,悄悄喚來最是細心的珍珠,低聲囑咐。「你命兩個小廝,現下立刻去花街那邊瞧瞧,方才嬌嬌約莫是看見了哪個熟人。」 別怪她心裡陰暗,她其實有點懷疑該不會是家裡那對不著調的父子倆最近日子過得太節儉,一時憋不住,爆發了本性吧? 珍珠領命而去,金於飛不動聲色,帶著小姑回府後,先是讓元寶親自將幾盒點心分送給府裡各院,順便悄悄打探了一番府裡幾個男人的行蹤,果然除了她的夫君與朋友采風未歸外,玉長天與玉望舒也都不在,各自瘋玩去了。 金於飛心下有數後,仍不慌不忙地用了一頓晚膳,接著卸妝沐浴。 在她上床就寢前,珍珠接到了消息,過來回話。 「少夫人,阿德和阿安在花街裡裡外外查找了將近兩個時辰,總算是有了一些眉目……」珍珠驀地頓住,神情看著極為複雜,似乎很不好說出口。 金於飛嫣然一笑。「你就直說吧!你家爺我早就料到了,是咱們府裡的男人去了花街吧?」 珍珠一凜,沒料到金於飛早有心理準備,半晌才澀澀地點了點頭。「是。」 「是誰?我公爹還是我那個不愛上進的小叔?」 「……」 「該不會這父子倆都去了吧?」金於飛黛眉一挑,明眸微微眯起。「他們是一同去的?還是分別去的?」 希望公爹別糊塗到帶自家兒子一同出入那種風月場所玩父子丼,這事要是傳出去,府裡的名聲可不好聽啊! 珍珠又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萬分艱澀地開口。「都不是……」 「都不是?」金於飛訝異了。「那到底是誰?」 「是……大爺。」 「你說誰?」 「大爺。」 金於飛驀地拍案,整個人驚跳起來,明眸銳利如電,滿身煞氣淩厲。「你說阿德他們在花街看到你家大爺,也就是……我的夫君?」 「是。」珍珠乖覺地斂眸,一旁的元寶則是驚得合不攏嘴,震驚難抑。 「大爺……竟然也會去逛青樓?」 呵呵,男人,就算腦子不成器,下頭那處還是挺成器的啊。 金于飛皮笑肉不笑,眼神一片冰冷。 怪不得說今晚不回來住了,她還以為他是跟友人住在鄉間哪處農莊,原來竟是給她夜宿花柳之地,好雅致,好風流啊! 金於飛咬牙切齒。「珍珠、元寶,服侍爺更衣,傳話下去,給爺備馬!」 更衣?備馬? 兩個大丫鬟面面相覷,元寶鼓起勇氣問:「少夫人,你這是打算……」 金於飛一揮手,一派豪邁不羈—— 「爺上青樓去抓奸!」 §第七章 上青樓去抓奸 俗話有雲,京城的玉帶河畔最是風光明媚,尤其到了夜晚,街道兩旁的青樓點亮了一盞盞各色燈籠,迎風招展,一個個打扮嬌媚的花娘們噠噠地走在石板路上,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一處位於花街深處的院落,此時正隱隱約約地傳出絲竹之聲,有那花魁嬌嬌地吟哦著婉約小調,歌聲撩人。 一個容貌俊美的男子倚窗而坐,手上閑閑地握著一盞酒,偶爾朝那賣藝的花魁瞥去一眼,花魁粉白的臉蛋便暈上了一抹霞色,歌聲更婉轉了。 男子正是玉懷瑾,而坐在另一側,正隨著花娘曲調打著拍子的,則是來自北遼國的六王子,耶律誠。 耶律誠其實是外室所出的私生子,生母死後才被接回王室撫養,因此在北遼王族中一直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地位,他又性好自由,懶怠留在宮裡與幾個王兄王弟爭權,早在數年前便自行組了一支商隊,來往于大齊、北遼、西涼、南楚等幾個國家之間從事貿易活動,生意可謂做得有聲有色。 玉懷瑾與耶律誠搭上,表面上看著是因緣際會,在耶律誠的商隊遇劫時,率領數名親衛出手相救,其實是他有意為之,為的就是打開大齊與北遼之間正式的商道。 若是兩個國家能於邊境互市,百姓們有了謀生的憑藉,能夠安居樂業,那離真正的和平也不遠了。 能好好過日子,誰又願意打仗呢? 百年前,兩國邊境間總是硝煙不斷,百年之後,既然兩國能因休養生息而協議停戰,那玉懷瑾就想將這暫時的和平持續下去,讓大齊北境的軍民能長久地遠離戰火。 花魁紫蘇唱完一曲,嫋嫋婷婷地起身行禮,主動過來敬酒。「兩位公子皆是風儀出眾,卓爾不凡,請容奴家敬你們一杯,聊表敬慕之情。」 「好一句卓爾不凡!說到我心坎裡了,我就喝你這杯酒!」耶律誠笑得爽朗,顯然被捧得飄飄然。 玉懷瑾卻仍是淡淡的,手上端著酒盞,卻並未就唇去喝。 紫蘇見狀,眸光不免略微黯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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