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燕燕于飛 | 上頁 下頁
十四


  一張軟嘟粉嫩的菱唇驀地貼上他的嘴,堵住他來不及出口的疑惑。

  他震住了,生平第一次呈現腦海空白的狀態,完全不知所措。

  她親了他好一會兒,見他安靜了,才心滿意足地退開。「別吵了,你乖乖的,讓我好好睡一覺,我明天就、就再親親你……」

  她還想再親他!

  玉懷瑾驚駭地瞪著自家娘子,後者卻是往後一倒,直接趴睡在軟綿綿的枕間,暈著酒意的臉蛋潤澤粉紅,像是枝頭剛剛結成的櫻桃,教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玉懷瑾有種預感,這晚,自己怕是會夜不成眠。

  他沉著臉,表面看似冷靜,耳根處卻異常地灼熱,探手在床邊摸索著,好不容易摸到一顆撒帳時遺落的紅棗,手指往掛著床賬的銀鉤一彈,水紅色榴開百子的錦簾倏地應聲而落。

  窗邊,那對龍鳳喜燭仍靜靜地燃燒著,火光搖曳,滿屋春意暖融。

  §第三章 親親作為獎賞

  金於飛這一睡,再醒來時已是隔日卯時三刻,而且還是一同陪嫁過來的兩個貼身大丫鬟元寶和珍珠實在看不過去,忍不住以強硬的手段將她搖醒,就差沒在她耳邊敲鑼打鼓,好讓她這個散漫沒規矩的新嫁娘振作一點。

  她坐在床榻邊,捧著一盞丫鬟送上來的醒酒茶,腦袋仍有些暈暈沉沉的,太陽穴隱隱地作疼。

  她邊啜著茶,邊在腦海裡拼湊著片段的回憶。

  昨夜她記得自己和傻子夫君鬥酒來著,鬥著鬥著好像喝上頭了,然後就……賭起牌九來了?

  不會吧?金於飛驚得瞪大眼,她沒在洞房花燭夜帶壞自己的新郎吧?想像著那天真孩子被自己強拉著下注賭博,她覺得自己的良心……似乎有點痛?

  然後呢?然後發生什麼事了?

  金於飛實在想不起來,懊惱地敲自己的頭。

  「小姐,你別敲了!還嫌自己不夠頭疼啊?」元寶拉住她的手。

  嘖,這丫頭,沒大沒小,老是各種吐她這個主子的槽!

  金於飛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他人呢?」

  「誰啊?」

  「還能有誰?」

  「喔。」元寶這才恍然。「姑爺寅時三刻便起了,去了前院的練武場。」

  「這麼早?他瘋了嗎?」

  「聽姑爺身旁的人說,這是他這大半年來養成的習慣。」

  「我知道了,肯定是他前陣子大病初癒,他爹嫌他身子骨太弱,逼著他晨練,強身健體……可憐啊,眼下說不得正被折磨得哭天搶地呢!」金於飛沒心沒肺地說著風涼話,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珍珠正領著幾個小丫鬟捧著洗漱用具進來,見她這副憊懶的模樣,搖搖頭,送來兩道譴責的眼神。

  「早起的鳥兒才有蟲吃,這話不是少夫人你以前教過奴婢的嗎?」

  金於飛一愣。「你叫我什麼?」

  「少夫人。」珍珠恭謹地回應。

  金於飛驀地恍然,嘴角揚起自嘲的弧度。「也對,如今我都嫁進王府了,自然當入境隨俗,不能當自己還是在家裡未出閣的姑娘了。」她轉向仍一臉單純傻氣的元寶。「你也是,以後別喊我小姐,也莫喊姑爺了,你家小姐的夫君可不是入贅的。」

  「那我得喊他什麼?」

  「這個嘛。」金於飛正沉吟著,倒是珍珠很平靜地給出了答案。

  「奴婢聽說府裡的幾個管事都是喊『大爺』的。」

  「大爺?」金於飛有些驚訝。「你確定?不是喊大少爺?」

  珍珠點頭。

  金於飛微微蹙眉,總覺得這樣的稱呼潛藏著某種深刻的含意,可她偏偏腦袋還暈沉著,一時也想不透。

  算了,想不透就不想了!

  她心大地將滿腔疑惑拋到腦後,喝過醒酒茶,仍是感到精神倦怠,又打了個哈欠,身子搖搖晃晃地就想往溫暖的床褥倒回去。

  幸而元寶與珍珠眼尖,兩人一左一右及時托住了她。

  「少夫人,不可,你不能再睡了!」

  「為何不能?」

  「你忘了?成親隔日,新婦得向公婆敬茶,而且吃過午膳,你們還得進宮向皇上謝恩呢。」

  啊?金於飛倏地一凜,慌忙坐正,她還真的差點忘了,自己今日可是肩負重要任務。

  「快快快!服侍爺梳洗更衣!」

  「是。」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