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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尾聲

  ×月×日,滿月

  他說,跟我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

  其實我也—樣。

  不知為什麼,他能引出我最好強的一面,與他對坐在棋桌前,那黑白交錯的宇宙彷佛寬廣了許多,更深遠了。

  他說,要一輩子當我唯一的競爭對手,一起追求神乎其技的境界。

  這一生,與他並肩面對充滿挑戰的圍棋世界。

  這麼一想,我突然覺得好興奮,全身宛如貫注了某種神奇的力量,

  好充實,好飽滿,信心十足。

  從今以後,我不必遲疑,毋需害怕,只管去面對未來的一切。

  是燦爛的光明也好,是危險的黑暗也罷,我都不是孤單一個人。

  因為,有他伴我。

  「是滿月耶。」倚著露臺圍欄,鐘晨露揚起粉蜜色的容顏,凝望天邊一輪清澄明

  明月圓滿,正如她圓潤的俏顏,甜蜜可人。

  蔡子麒望著,不覺怔了。

  「你怎麼了?幹嘛不說……」澄眸映入他癡傻的神情,「看什麼啦?」她嬌嗔道,粉頰徘紅。

  「沒有啊。」蔡子麒連忙收回過於專注的視線,清了清喉嚨,「我只是在想,我媽今天下午跟你說了些什麼。」他頓了頓,「她是不是跟你抱怨我了?」

  「她只是擔心你。」聽出他不愉的語氣,鐘晨露放柔嗓音,「這也難怪嘛,哪個母親受得了自己的兒子以身犯險?」

  蔡子麒微微苦笑,「她一定是要你勸我打消考警察大學的念頭了。對吧?」

  「嗯。」鐘晨露低聲應道,沒有否認。得知兒子想報考警校,蔡母的神智確實瀕臨歇斯底里,一整個下午抓著她不停抱怨,幾次說到激動處,甚至泛紅眼眶,流下眼淚。「她伯你步上你父親的後塵。」

  「我知道。」蔡子麒繃著嗓音。母親的疑慮與恐慌他一向清楚,再清楚不過了,只是從小立定的志向他實在放棄不了——「我是不是很不孝?」他澀聲自嘲。

  鐘晨露定定望他,「你只是有自己想做的事而已。」她抬起手,輕輕撫過他微涼的頰,「我們都有自己想做的事。」

  他握住她的手,「你不反對嗎?」

  她搖頭。

  「你贊成我?」

  「我佩服你。」她盈盈一笑,瞳底流過的是完全的欽慕與信任。「有理想、有抱負是很了不起的。」

  「你真這麼想?」他臉龐一亮。

  「嗯。」她點頭。

  他一顫,胸膛瞬間像脹了氣,充盈飽滿。

  奇怪啊!她為何總有這種力量?只是一句話便能振作他低落的心緒,讓他一顆心從穀底輕盈飛揚,直抵雲霄。

  仿佛感受到他內心的震撼,她又是甜甜一笑,轉過頭,明眸凝睇高掛夜空的滿月。

  「想想,以後你當警察,我當記者,我們可以一起為這個社會的不公打抱不平,這樣不是很贊嗎?」

  他朗聲笑了,「的確很不賴。」他伸出手,在她面前展開五指。

  她意會,張手與他擊掌,接著手腕一翻,與他勾勾手指,定下一生的約諾。

  「一言為定哦。」

  「一言為定。」

  §後記

  年少的時候,我們都有夢想。

  那時候的夢想,往往是最真、最純粹的,我們不會計較那個夢想會為我們帶來多少名聲利益,我們只是單純地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就像露露一樣,一心三思想當個追求正義的記者,或者像子麒,以做個保安衛民的警察為人生目標。

  我們都有夢想,可曾幾何時,我們的夢想磨滅了呢?

  曾幾何時,我們回顧過去,驚愕地發現自己已不再是年少時那個熱情洋溢、對未來充滿幻想的自己?

  什麼時候我只知道汲汲營營,眼中只有現實名利?

  或許每一個長大的人,在想起曾經擁有的青春歲月時,都會有那麼一點淡淡的懷念與惘然。

  那時候的一切都是那麼明媚燦爛啊,即使偶爾纏繞心頭的輕輕的憂愁,現在想來,仿佛也如罩著玫瑰色的薄紗一樣粉嫩浪漫——

  歷時許久,這個系列終於結束了。這是薔第一回嘗試青春校園的題材,不知各位喜歡否?

  在寫著這個系列的時候,薔是很快樂的,有時,還會因為書中角色的對話嗤笑出聲。

  我喜歡這三對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喜歡他們的活潑開朗,更欣賞他們勇於追夢。

  我也喜歡那一對總是爭吵不休的老師,喜歡讓他們鬥嘴之餘,又逃不開彼此的魅力。

  不少讀友問薔,有沒有計畫寫出屬於莫大和師太的愛情故事。目前薔只能說,尚無此計畫。

  但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誰知道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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