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薔 > 竹馬日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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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會那麼神,說不定是嗑藥的結果。」 「有可能哦,哈哈哈……」 不懷好意的笑聲放肆地揚起,瞬間回蕩整座體育館。 鐘晨露怒了,猛然旋過身直直走向那幾個說三道四的男同學,眸光銳利如刀,狠狠射出。 「你們剛剛說什麼?」 幾個男孩一震,領悟自己方才刻薄的批評竟入了校刊社社長的耳,神態立刻不自在起來。 「沒……沒什麼啊。」顧左右而言他,「我們隨便聊聊而已。」 鐘晨露可沒這麼輕易放過他們,更逼近一步,「你們懷疑子麒嗑藥?」 男同學們氣息一促,「沒有啊。我們哪有這麼說?」打哈哈。 「男子漢敢作敢當,有膽在人家背後造謠,為什麼沒膽承認?」她痛批。窈窕的身軀在幾個高頭大馬的少年前顯得嬌小,可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跟你說沒有就沒有!你這女生怎麼這麼煩?閃遠一點啦!」擺出冷臉,試圖威嚇她。 她毫不畏懼,神色甚至比他們更冷冽,「嫌我煩?我真正煩人的功夫你們還沒見識到呢。」唇角揚起淡漠的三十度,「要不要試試上校刊頭條是什麼滋味?」 「什……什麼意思?」 「聽你們方才說話的口氣,我猜你們是對子麒那麼受女生歡迎有點嫉妒——這有什麼?憑我鐘晨露一枝生花妙筆,還怕沒辦法把你們捧成校園「英雄」嗎?」她慢條斯理地說,「只要一篇文章,馬上就讓你們「家喻戶曉」,成為全校同學的「偶像」」 「你!」少年們並不笨,當然聽得出她意蘊諷刺。幾張臉匆青忽白,彼此交換眼神,卻都是無可奈何。 白癡才會選擇得罪眼前這位校園內人脈最廣、又掌握新聞機器的少女。 「算我們說錯話了!」悻悻然撂下一句後,幾個男孩迅速拔腿,無聲無息逃逸現場。 鐘晨露冷冷瞪視他們的背影,一面在心底默記其長相特徵。 這幾個不知好歹的男生以後就不要再被她逮到胡亂造謠,否則她肯定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冷哼一聲後,她收回不悅的心思,眸光流眄,不數秒,便在空蕩蕩的館內尋到熟悉的身影。 他一個人抱著顆籃球躺在籃球架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像很累的樣子。是不是因為表現不好所以正深深自責呢?笨啊!人總有失常的時候,他又何必如此介意? 唉。該怎麼勸他才好呢? 鐘晨露凝立原地,猶豫半晌,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蔡子麒,她心一扯,競有些疼。 她閉了閉眸,勉力排去胸口那股酸澀,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張笑嘻嘻的臉孔。 然後她定上前,黑色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輕快聲響。 「子麒。」她在他身旁坐下,脆聲一喚。 他抬眸,懶洋洋地瞥她一眼。 「聽說你今天失誤了八次,怎麼回事?不會吃壞肚子了吧?」她眨眨眼,半開玩笑。 他不答腔。 「怎麼?你啞了啊?」瞳眸燦亮有神,「有什麼問題說出來嘛!」 依然沉默。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語。 她蹙眉,想了想,「是不是你的腳傷又復發了?」神色轉白,「怎麼辦?是不是很痛?你們隊員怎麼搞的?怎麼沒送你去看醫生?」急著想伸手扶他。 他卻用力甩開,「我沒事!」 她一愣,「真的嗎?」 「對啦!」語氣粗魯。 她默然數秒,「那是不是心情不好?」頓了頓,「其實從上禮拜六我就想問你了,你那天去了哪裡?為什麼回家以後看起來怪怪的?」 「千你什麼事?」冷冷一句堵回她的關懷。 她胸口一悶。「你……幹嘛這麼凶啊?我也只是想知道你今天狀況為什麼這麼差……」頓了頓,「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對你今天的表現很失望?」 「你以為我白目到看不出來嗎?」沒好氣地翻白眼。 「那你解釋啊!」她急了,聲調不知不覺拉高,「如果是身體不舒服,我可以幫你解釋,免得人家誤會你。」 「誤會什麼?」 「誤會你……只有這種實力。」她咬唇,想起方才幾個男同學對他的侮辱,眉宇一沉,容色黯然,「總之你快說,到底是什麼原因?」 「我說了沒事。」 「怎麼會沒事?」她不相信,「一定有什麼問題,你告訴我啊!」 「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冷聲反問,睨向她的眼神也好冷。 她身子一凍,半晌,找不到自己說話的聲音。 又來了。 他又要推開她了嗎?又要像他父親剛去世時那樣乖戾地拒她於千里之外嗎?他們又要恢復之前那既冷淡又緊繃的關係了嗎? 不!她不要,她不想啊。 「子麒,你別這樣,有什麼心事告訴我,我……願意幫你。」她急切地傾向他,嗓音沙啞,「真的!」 他不語,只是定定瞪她,湛深的黑眸,幽幽地漫開了什麼,似乎……像是歉意。 他驀地坐直上半身,別過頭,「我拜託你,別管我行不行?」 「不行!我怎能不管你?我們是好朋友啊!」她緊緊捉住他的肩膀,「我們不是才說過,要像從前那樣做好朋友的,你忘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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