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限時離婚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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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至煥在櫥窗外流連,終於,還是推門進店裡,買下那個音樂盒。店員包裝得很仔細,系上一個美麗的緞帶蝴蝶結。 他捧著音樂盒,回到街頭,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這個聖誕禮物註定送不出去,他又何必買呢? 「辛至煥,到現在你還放不下嗎?」他喃喃自嘲,搖搖頭,漫步於人行道上,穿過幾條街口,走進中央公園。 樹木都枯了,樹葉零落,只留嶙峋枝條,寒風吹來,瑟瑟刺骨。 他拉了拉風衣領口,觸手處,指尖水潤冰涼。 他這才驚覺,下雪了。 雪花如絮,在空中輕盈旋舞,他揚首,任那冰珠一顆顆在臉上融化。 下雪了。 她說,她從未曾見過雪,嚮往雪的浪漫,那時,他邀她與他前來紐約賞雪,她答應了嗎?還是拒絕了? 奇怪,他怎麼想不起來?記憶太朦朧,他只記得她當時的神情,好美,美得令他魂不守舍。 「菲菲……」他輕輕地、低微地喚著這個名,胸口隱隱牽痛。 又一陣寒風襲來,他今天穿得不夠厚,實在覺得冷。 身子冷,心更冷。 他打了個寒顫,正欲拉攏風衣時,一條輕暖舒適的圍巾忽地勾上他頸脖。 他怔住,視線往下落。 一雙溫柔似水的瞳眸深深睇著他。 他驚顫,一時聲啞。「菲菲?」 她凝望他,眼潭似是潛著淡淡哀愁。「你怎麼穿這麼少?今天很冷耶。」 「你怎麼會來?這裡可是……紐約。」 從臺北到紐約,迢迢千萬裡,她怎會來?他不敢相信。 「我來看雪。」她低語,玉手靈巧地在他肩頸間穿梭,替他系好圍巾。「這圍巾是我親手織的,好看嗎?」 圍巾好看不好看,哪裡重要呢? 重要的是,她人在這裡,就在他眼前,在紐約漫天的雪花下。 他一時激動,熱血沸騰,驀地展臂,緊緊擁抱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永不分離—— 她究竟為何而來? 他不懂。 她說,她來看雪,但卻帶了條親手織的圍巾送他當禮物,他知道,其實看雪只是藉口,她真正想看的人,是他。 但為什麼?他們已經離婚了,不是嗎?從此以後該是各不相干了,各走各的路,為何她要回頭? 又或者,她並非回頭,只是將他當成是老朋友,一個能替她導覽這座異國城市的朋友。 她還是如同之前一樣,什麼也不跟他說清楚,只要他領著她四處遊覽,他捉摸不透她,唯有忐忑。 她說,想乘船出港,看自由女神像,他陪她去;她說,想看他工作的華爾街,他也陪她閒逛;她說,不曾嘗過紐約最道地的料理,他招待她去自己常去的餐廳。 她品嘗著一道道美味料理,不時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寫下心得。 「我說你到底是來觀光還是來考察的?」他見她認真的模樣,不禁好笑地打趣。「是打算偷師回去做參考嗎?」 她橫睨他,皺皺嬌俏的鼻頭。「人家是開美式餐廳的嘛,你忘了嗎?難得來到美國,總是得學幾招回去。」 他喜歡她這宛如嬌嗔的風情。 她不是個擅長撒嬌的女人,所以只要偶爾,偶爾露出這略微像是撒嬌的神情,他便會為之心旌動搖。 女人還是要懂得撒嬌比較可愛,他不明白她為何不對他多撒嬌一點?難道她覺得他不會依從她嗎? 他肯的,只要她開口,他願意毫無止盡地溺愛她。 吃完飯,兩人分食一個分量超充足的豪華甜點,搭配白蘭地咖啡,全身暖洋洋地離開餐廳,戶外依然靜靜地飄著雪,她主動挽起他臂膀。 他有些受寵若驚,轉頭望向她容顏,在雪夜裡,她淺含笑意的臉蛋格外清透甜美。 「接下來想做什麼?」他柔聲問,語音些微沙啞。 「你們通常都做些什麼?」她反問。 「我們?」他愣了愣。 「你跟那些約會的女伴啊。」她笑睨他,他不確定她是否意帶調侃。「你們吃完晚餐後,通常會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他眨眨眼。「你真的想知道?」 「嗯。」她點頭。 他忽起邪念,不知怎地,很想逗逗她,於是貼近她耳畔。「男人跟女人,滿足了口腹之欲,你說接下來他們想做什麼?想滿足什麼樣的欲望?」 她輕顫,顯然是懂了。 他以為她會懊惱、會躲避,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揚起明眸,直勾勾地瞧著他。 「帶我去你住的地方吧。」 「什麼?」 「接下來,你會帶她們回家,對吧?還是你們都去飯店?」 她認真的? 他錯愕地盯著她,她清麗的臉蛋淡淡染著紅霜,這表示她也害羞吧?既然害羞,為何強迫自己說出這般饒富暗示意味的話? 「還是……你不想要我?」她問得更露骨了,臉頰更紅,明眸流轉瑩燦,美不勝收。 他心弦一動,手捧她半邊臉,低下唇,重重地吮吻她,以行動來證明他不可能不想要她。 進屋後,是她主動伸手勾摟他肩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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