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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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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服務生送上主菜,狄在風與沈繼宗點的都是極具分量的牛排,江雨歡卻只點了一道清淡的西澤色拉。 早在她點餐的時候,沈繼宗就很看不過去了,等菜送上來,他更是哇哇叫。「你怎麼就吃這點啊?光吃這些菜怎麼吃得飽?」 「我一向都是這麼吃的。」她解釋。 「她的胃口本來就小。」狄在風補充一句。這兒天他也有注意到,她吃得很少,尤其是晚餐,通常只吃簡單的色拉跟麵包。 「這不行啦!」沈繼宗自己是大胃王,實在看不得別人不懂得欣賞美食。「哪,我這可是神戶牛排,滋味很鮮嫩的,你嘗嘗看。」他切了幾小塊,不由分說地丟到江雨歡盤子裡。 她無奈地望著他。 「吃啊!」他催促。「我保證好吃。」 她沒轍,只好試著吃了一小塊,細細咀嚼。 「怎樣?」沈繼宗期盼地問。 「嗯,好吃。」她微笑領首。 他樂了,揮手招來服務生,又加點了幾道主菜。 「你幹麼?」她訝異。 「今天我們就當美食品嘗會,吃不完沒關係,每道你都嘗幾口,我看你就是整天吃這些沒味道的生菜,才會瘦成這樣,都快成皮包骨!」 「我哪裡皮包骨了?而且我不只吃生菜色拉,也有吃別的東西。」 「我可沒看見,不然你等下證明給我看?」 「沈繼宗,你這人真的很……」 「很怎樣?」他對她調皮地擠眉弄眼。 她看著,不覺笑了,笑音如風鈴,聲聲在狄在風耳畔敲響。 他震撼了,沒想到她能笑得如此開懷、如此放鬆,她是座冰山,不是嗎?為何能在沈繼宗面前輕易融化? 這兩人,算是在打情罵俏嗎?那他算什麼?不識相的特大號電燈泡? 狄在風悶壞了,舉起酒杯,一仰而盡。喝紅酒不該這般盲飲,顯得沒格調,但他顧不得了,一杯接一杯。 服務生陸續上菜,沈繼宗大肆鼓勵江雨歡品嘗,她拗不過他,只好每道佳餚都嘗一點。 狄在風咬著牙,默默瞪著這兩人,他們都沒注意到他話少了,顧著彼此交談,沈繼宗說了很多他在各國遊歷的冒險趣談,江雨歡津津有味地聽著,不時輕笑,酒窩於頰畔若隱若現,偶爾拇指會抵著櫻唇。 狄在風望著她笑顏,望著那甜美的酒窩。為何他會覺得她笑的樣子像極了善庭?不僅僅是酒窩,那彎彎的秀眉,那清亮如小鹿的明眸,還有她笑到太歡樂時,會稍稍咬一下拇指的可愛習慣……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為什麼? 他的心不定,胸海波濤洶湧,握著酒杯的手不自覺地輕顫。 她不是善庭,可為什麼,他總在她身上找善庭的影子?就連她跟沈繼宗談天說笑的時候,他想到的也是他們青梅竹馬的好交情。 這太荒謬了,她不可能是善庭,是他的錯覺…… 夜色漸深,餐桌上杯盤狼藉,服務生前來收拾桌面。 沈繼宗見好幾個盤子都空了,不禁莞爾,調侃江雨歡。「看吧!其實你還是挺能吃的。」 她聞言,怔了旺,望向餐桌。 「以後別再節食了,能吃就多吃點——」沈繼宗話沒說完,江雨歡已驀地彈跳起身。 「怎麼了?」他錯愕。 她搖搖頭,笑意於唇畔僵凝。「我……去一下化粧室。」語落,她匆匆離席。 沈繼宗目送她近乎倉皇的背影。「她該不會忍很久了吧?」他笑道。 狄在風卻不覺得好笑,他從她瞬間刷白的臉色看出事有蹊蹺,擱下酒杯,跟著起身。 「我也去一下洗手間。」 他追隨江雨歡的方向,來到女性化粧室門外,背靠著牆守候,不一會兒,他聽見裡頭傳來嘔吐的聲音。 他肇眉,有點擔心,悄悄往門內探頭,空無人影。 他試著揚嗓喚。「江雨歡,你在裡面嗎?」 響應他的只有更加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無法抑制的咳嗽。 她怎麼了?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凜然,眼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實在耐不住性子,趁著沒其它人,悄悄溜進去,朝聲音的來源走。 在一扇虛掩的門內,他瞥見江雨歡,她趴跪在地,面朝馬桶。 他拉開門,正欲詢問,忽地發覺她不是不由自主地嘔吐,而是自己用手挖喉嚨催吐。 他霎時驚心動魄。「你做什麼?!」 她這才察覺有人來了,虛軟地回頭,臉蛋蒼白似雪,鬢邊冷汗涔涔。 他焦急不已,彎身想扶她,她卻狠狠甩開他。 「你別碰我!」 他震住,怔忡地望她,她的眸灼亮,燃燒著烈火。 「你怎麼了?」他不解。「幹麼要自己催吐?」 她沉默不語。 「你……」他遲疑地問。「該不會有厭食症之類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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