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薔 > 交往關係法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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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才每個禮拜五晚上都出現在這裡,甚至平常日的深夜,也偶爾能見到他獨坐角落的身影。 「殷賢禹怎麼回事?」最近與董湘愛正式展開交往的酒保徐浪遠也注意到了異樣,瞅了個空檔悄悄問她。 她假裝漫不經心地聳聳肩。 「他不像是那種愛混夜店的男人。瞧他以前正經八百的模樣,我還以為他挺排斥這種地方的。」徐浪遠撇撇嘴,雖不是有意,但他提起殷賢禹的口氣總有些酸。 也許是因為他太清楚他的女友與殷賢禹之間那種青梅竹馬的默契。 「……該不會是因為湘湘拒絕他的求婚,他大受刺激,性情大變吧?」遠眺一眼一個人靠在沙發上,啜著白蘭地的殷賢禹,他警覺地蹙層。 見他滿懷戒備的神情,汪明琦不禁微微一笑,「你怕他終於覺悟,決定跟你競爭湘愛嗎?」她逗他。 「我才不怕。」徐浪遠語聲清冷,「他早已經出局了。湘湘根本沒愛過他。」 「就算她對他一直只是對哥哥的崇拜與仰慕吧,賢禹對她而言意義仍然是特別的。」 「……我知道。」徐浪遠用力搖著調酒杯,不情願地承認這點。 「如果不是他有風度地退讓,你不會那麼容易追到湘愛。」 「我知道。」調酒杯在吧臺上敲出清脆聲響。 「如果他還不死心……」 「夠了吧?明琦,」徐浪遠截斷她的話,眼色陰沉,「你還要整我到什麼時候?」 知曉眼前的男人已被她捉弄到煩躁的極限,汪明琦聰明地抿唇,明眸閃過一絲淘氣。 只是這樣的淘氣在看見一個送花小弟捧著一籃妝點得素雅端麗的花籃走進店門時,便迅速斂去。 是風信子,而且還是粉色的。 粉色代表浪漫的仰慕——他有意捉弄她嗎? 汪明琦輕輕咬唇。 「請問是汪小姐嗎?有位先生送你花,請簽收。」小弟將一枝原子筆以及簽收單遞給她。 她默默簽名。 「謝謝。」 小弟離去後,汪明琦先是怔怔注視花籃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調轉視線。 角落的殷賢禹舉起酒杯,半嘲弄地朝她一敬。 果然又是他送的! 她咬牙。上上禮拜、上禮拜,他部各送了一籃風信子,一次以紫色為主,一次是純潔的白色。 這回,是春天的粉色。 「你喜歡風信子嗎?怎麼最近老有人送你這種花?」一旁的徐浪遠沒看破端倪,好奇地問。 「是我最喜歡的花。」她低應。 風信子,從十七歲那年生日收到他送的種子,親手種出一盆生命力蓬勃的花朵時,她便愛上了這種花。 別的男人也許要猜上十次百次才送對的花,他第一次出手,便正確無誤。 他摸透了她的心思,很得意嗎? 這樣譏諷別的男人送花的行動,很有趣嗎? 將花籃交給店裡一個男服務生,囑咐他收到她的辦公室後,她拂了拂深紫色的裙擺,盈盈移動。 空氣中,隱隱約約起了一陣騷動,男人們都屏住氣息,等著今夜打扮得宛如天仙下凡的美麗店長前來與他們打情罵俏。 可她卻沒有在任何一桌停留,堅定的媚眸早已鎖定目標。 誰是本周的幸運兒?誰能有幸得她欽點? 男人們竊竊私語,幾十道好奇目光在她身上徘徊,她步履卻仍從容,絲毫不為所動。 紫色裙擺拂過某一張玻璃桌時,一個男人忽地伸手握住她的藕臂。 她回眸。 是艾柏亞,熱切焦急地望著她。「明琦,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她淺淺微笑,「我最近比較忙。」 「我知道你忙,我也忙。」他站起身,以高大的身軀留住她的步伐,「可是只是一通電話的時間,你也不肯為我撥出來?」 她不語,微笑依然清淺,明眸澄澈清透。 這是拒絕的表示,她正禮貌而客氣地暗示他,他已經被排除在名單外了。 他明白的,聰明的他應該跟其它沒希望的男人一樣自動退出,就算再不甘心,眾目睽睽下他也只能保持風度。 他放手,看著汪明琦走向角落那個氣質儒雅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異芒。然後他扭頭,大踏步離去。 他的離開並沒引來太多注目——戰敗者的落寞退場不值得多費心思,眾人關心的是異軍突起的挑戰者。 他們盯著殷賢禹。 「所以,我及格了嗎?」裝作不知道自己已成為店內焦點,殷賢禹閑閑仰起臉龐,笑問汪明琦。 「你說呢?」她不答反問。 「我已經打探過你那套『交往關係法』的遊戲規則,似乎挺複雜的。」他似笑非笑。 「細則很多,你記得起來嗎?」 「我媽媽是律師,我從小耳濡目染,對記誦這些有的沒的條文,還算有辦法。」 「你做得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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