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誰說冤家不可愛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可惡!他完全被她玩弄了!那天晚上她哭倒在他懷裡,說不定只是為了鬆懈他的心防,而故意演的一齣戲罷了。

  他被騙了!

  怒火竄上白禮熙胸膛,夾雜著巨大的恨燒痛了他,他閉上眼,渾身發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驚,是怒,是恨,也是難以言喻的絕望。

  一種遭人背叛的絕望,背叛他的人甚至是他想擁在懷裡、溫柔呵護的女人,是他愛上的女人。

  是的,他愛上她了!也許從第一次見到她起,便為表裡不一的她心動了。

  在與她日復一日的針鋒相對中,他以為自己逐漸瞭解真正的她,—點點、—滴滴,慢慢投下從下輕易付出的感情。他從未承認自己愛她,但事實上他……早就愛上她了!

  他愛上了她,可她,卻欺騙了他。

  她騙了他啊!

  “啊——”狂暴的怒吼自心口最深處舒放而出,他像頭受傷的野獸盲目地握舉重捶著牆,一記又一記,宣洩那撕心裂肺的痛。

  “白禮熙!你做什麼?!你瘋了嗎?!”董事長厲聲喝斥,“聽說壽宴那天晚上,你揍了克強一舉,我本來還不相信,沒想到你真的有暴力傾向——”

  “是誰告訴你這什事的?”他倏地揚起發紅的眸。

  “這還需要誰告訴我嗎?這件事早傳開了!”董信長冷哼,忽地按了內線電話鍵,“叫羅恩瞳進來。”

  恩瞳?白禮熙聞言身子一凍。

  莫非這件事也是她對董事長說的?她究竟打了他哪些小報告?

  他繃著全身肌肉等待著,不一會兒,羅恩瞳竊窕的倩影果然出現了,她推門走

  進辦公室,目光才觸及他,容色立刻變得雪白。

  因為良心不安嗎?白禮熙漠然地想,冷冷盯著她。

  她不敢看他,顫著唇轉向董事長,“董事長找我什麼事?”

  “那晚禮熙打克強的時候,你也在吧?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

  “說啊!”

  她身子一顫,偷偷瞧了白禮熙冷淡的表情一眼,牙關緊咬。

  “說話啊!”

  “這個……”她雙拳縮了又放,放了又縮,“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很突然。”細碎的嗓音像壓抑著什麼,“可能是因為……他一向對首席很不滿吧。”

  “你不滿什麼?”董事長轉向白禮熙,“就算有什麼不滿,能這樣對上司揮拳相向嗎?!你還懂不懂得職場倫理?!”

  白禮熙默然,既不辯解,也不駁斥,只是直挺挺地站著,深不見底的眸落定羅恩瞳蒼白的秀顏。

  他望著她,好半晌,喉頭慢慢滾出低啞的笑聲,那笑,極度嘲諷,宛如金屬刮傷的聲音,讓人不忍卒聽。

  然後,他鼓動雙掌,拍響懶洋洋的掌聲。

  “了不起,羅恩瞳,了不起。”他翻揚嘴角,銜起一貫漫不在乎的微笑,“你真的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她心一扯,眼底掠過懇求,“禮熙……”

  懇求什麼?莫非還想扮可憐騙他嗎?他不會再上當了!

  “這一回我認裁。”他緊盯著她,目光如冰,“可你記住,不會有下一次了。”冷冷拋落不失傲氣的警告俊,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望著他即便被傷透了心卻依然挺拔的背影,一陣熱燙的酸意,緩緩浸染她不及防備的眸。

  對不起,禮熙。

  §第十章

  “這樣可以了嗎?”羅恩瞳抬起眸,直視正憑窗而立的男人,他英挺的臉看來好不得意。

  “董事長真的很生氣?”

  “氣爆了。”

  “太好了!幹得好,恩瞳。”邢克強走向她,雙手攫住她的肩,嘴角含笑,“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

  “我說過了,只要是首席的吩咐,我一定會盡力的。”

  “我知道。”邢克強低下頭,滿意地在她前額啄了一記,然後旋過身,打開酒櫃為兩人各斟了懷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她。“來,我們喝一杯塵況—下,恩瞳。”她依言接過,“慶祝什麼?”

  “慶祝什麼?”邢克強仿佛覺得她問得好笑,“當然是慶況你成功扯了白虎俊褪啊!老虎現在不能發威,可成了一隻病貓呢。”

  “可會這麼順利嗎?”她蹙眉,“他手邊一定還留有檔案,只要重印一份給董事長,馬上就可以弄清楚他的報告真的被竄改了。”

  “放心吧,恩瞳,你以為我會疏忽這一點嗎?”邢克強眨眨眼,“錯就錯在他不該丟下筆記型電腦就往董事長辦公室跑,現在就算他想找原始檔案也找不到了。”她一驚,“首席把檔案刪了?”

  “幹嘛那麼驚訝?”他微笑,凝視她的眼眸意味深長,

  “覺得我們做得太絕了?”

  “是……有點絕。”她澀澀地說。

  “後悔了嗎?”

  “不,不後侮。”她嘴角微微一牽,“只要首席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就好。”

  “當然,我一定會遵守諾言的。”他鬆懈了眉宇,染上溫柔笑意,“只要我當上總經理,你就是當然的總經理特助,如果你高興,我還可以讓你兼任行政部門經理,好好管教那些整日只會賣弄美貌、什麼也不會做的花瓶秘書。”

  “那就先謝謝首席了。”她淺淺揚唇,明眸掠過一抹譏誚,“我早就想教訓那些秘書了。”

  “呵呵,很快會如你所願的。”邢克強朗笑,“來,我們乾杯。”

  玻璃酒杯一碰,在空中撞擊出清亮的聲響。

  羅恩瞳斂下眸,秀氣地抿了口紅酒,“對了,首席,那劉副總呢?”她淡問,“他處心積慮拉下自己的愛將,不可能甘願讓首席坐收漁翁之利吧?”

  “劉希平是害怕養虎為患,有一天反噬他這個主子。不過啊,”邢克強銳眸一閃,“他下刀的時間太早了,這是他的失策。”

  “他會這麼心急,大概是因為首席嚇到他了吧?”她輕輕地笑,“你過於強調白禮熙對他的威脅性了。雖然董事長之前是很賞識他,但也不至於在董事會上推薦他當總經理吧。”

  “你錯了,恩瞳。”邢克強嚴肅地道:“照白禮熙的聲勢,就算今年當不上總經理,但再過兩年就不一定了。最怕的是董事長臨時決定延後退休,過兩年再交棒,那時要是白禮熙真把大陸業務搞起來,這個位子恐怕就是他囊中之物了。”他冷哼,

  “劉希平的擔憂是有道理的,秧苗要在成氣候前就拔起來,只不過他拔得還是稍微早了些。”

  “原來是這樣。”羅恩瞳點頭,沉吟著,“接下來白禮熙會怎麼做呢?他還會回北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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