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不是不結婚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
§第八章 「好多了嗎?」 魏元朗柔聲問,將熱熱的姜湯盛入碗裡,遞給坐在沙發上的葉亞菲。 她怔怔地接過,讓湯碗溫暖自己冰涼的掌心。「你怎麼知道我發燒了?」 「是禮哲告訴我的。」他解釋。「他說你已經連續燒了兩天了,一直不退。」 「我已經好多了。」她喃喃低語,慢慢喝了一口姜湯,腦海不由得浮現一張憤慨的臉孔,以及他沉痛的疾呼。 想要什麼,就勇敢說出來!你以為這樣傻傻地逞強,白馬王子就會發現你的心意嗎? 所以,他才將元朗叫過來嗎?他要她對元朗說出真心話?葉亞菲茫然思索。 「你怎麼了?」魏元朗在沙發另一側坐下,關懷地望她。「是不是頭很痛?還很不舒服嗎?」 她搖頭,又啜了口姜湯。也許,她真的該說出來…… 「元朗。」 「嗯?」 她無助地望他,她能在會議桌上面不改色地與最機車的外國客戶以英文談判,卻不敢問這男人還有沒有一點點在乎自己。 「你覺得十年,很長嗎?」會不會長到無法讓兩個曾經相愛的人破鏡重圓? 他默然。 葉亞菲悄悄咬唇。她不曉得他是否明白她話中暗示,又很怕他真的聽出來。 「十年,夠長了。」良久,他終於黯然揚嗓。「足夠發生許多事。」 「是好的,還是壞的?」她顫聲問。 「好的、壞的都有。」他若有深意地低語。「十年,夠一個大男孩長成男人了。」 所以,他已不再是過去的他了嗎?所以,這樣的她已經無法打動他了? 她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姜湯碗,好似要將那暖意滲入微涼的心房。「你喜歡那個女孩嗎?」 他倏地一震。「誰?」 「你別裝傻。」她澀澀地抿唇。「我說的是向晚虹,你的小女朋友。」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飛快地駁斥。 太快了,快到她懷疑他是因為心虛。 她眸光一黯。「今天她的劇團不是有演出嗎?你不去看可以嗎?」 「我已經請禮哲代我向她道歉了。」魏元朗沉聲回應,她聽不出他語氣裡是否藏著一絲遺憾。 她凝望他緊繃的側面,猜測他的心思。為了來探望她,他寧可錯過那女孩的表演,是否表示他比較在意她這個前女友? 「元朗,你不怕她難過嗎?」她試探。「她今天見不到你,一定很失望。」 「嗯,大概吧。」他垂眸,眼神似有些沉鬱。 她胸口一擰,豁出去了。「你坦白跟我說,你很喜歡她吧?」 他又是一震,眉豐揪攏。「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跟她有可能?她的年紀差不多就跟我們當年分手時一樣大。」 「也就是說,你跟她的年齡差距,也有十年。」她幽幽地接口。 她和向晚虹,與他的距離都是十年,也許她們的起點是平等的,也許,她還有與那女孩一較高下的機會。 她忽地淡淡一笑。「元朗,你聽我說——」 「亞菲跟你說了什麼?」紀禮哲問。 魏元朗默然不語,把玩著酒杯,望著不遠處正和幾個外國貴客聊天的葉亞菲。 這天,一個重量級的水墨畫大師在家開壽宴,廣邀亞洲各地藝文界人士,雖然兩個男人從事的都是最冰冷的科技業,跟藝文完全沾不上一點邊,但由於葉亞菲的關係,兩人也接到了邀請函。 因為公司贊助的展覽館,將為這位水墨畫大師特辟一個專門的展廳,葉亞菲最近跟大師的互動十分熱絡,就連此次壽宴她也幾乎算是半個主人,忙裡忙外,如花蝴蝶似地四處做公關。 趁她不在,紀禮哲抓緊機會,向好友套話。「你那天去探望她,她應該有跟你說些什麼吧?」 「她的確跟我說了一些話。」魏元朗深沉地頷首,收回視線。 「她說什麼?」紀禮哲追問。 「她說什麼,你不是早知道了嗎?」魏元朗語氣微噙幾分揶揄。「是你鼓勵她跟我說的,對吧?」 紀禮哲一窒,迎視好友那彷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苦笑。「好吧,看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他頓了頓。「那結果呢?你怎麼回答?」 「我怎麼回答,她沒告訴你嗎?」 「我怎麼可能問她這個?」紀禮哲皺眉。「她很驕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她的表白是被接受或拒絕了,都絕不可能讓第三者知道過程。 魏元朗靜靜注視好友,微微一笑。「你很瞭解她。」 「最瞭解她的,應該是你吧?」紀禮哲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們都十幾年的交情了,還談過一場瘋狂的戀愛。」 「是啊,我們的確深愛過。」魏元朗深思地頷首。他想起那天,在公園裡,他與葉亞菲合唱著兩人都很喜愛的英文老歌,當時,他真的很快樂,好似回到那不知憂愁的過去。「我承認,有時候我回想起過去跟亞菲那段戀情,會有些小小的遺憾,但,也就這樣了。」 這樣是怎樣? 紀禮哲聽出不妙的苗頭,胸口一震,憤慨地眯起眼。「你該不會要跟我說你拒絕她了吧?」 他沒答腔。 「你真的拒絕了?」紀禮哲低吼,俊眸迸裂火花,若不是顧忌這是公眾場合,早就一把揪住他的衣領。「你瘋了!元朗,你明明愛著她的,為什麼要拒絕?」 「誰告訴你我愛她了?」 「不然呢?你這些年來守身如玉是在幹什麼?難道不是因為忘不了她嗎?」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