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說好今生要相愛 | 上頁 下頁
十八


  「好,我跟!」他也很阿沙力。「攤牌吧!」

  牌面現出,她是四條,他則是Full House。

  「YA!我贏了!」她高舉雙手歡呼,笑容燦爛如花,像個小女孩般興高采烈,絲毫沒察覺自己在他面前幾乎卸下了平日恬淡有禮的面具。

  可他卻發現了,悄悄地,將這般活潑歡笑的她放進心房,鎖進記憶庫裡最珍貴的那一格抽屜。

  「你這些彈珠,全是我的了。」她笑謔地捧起一把把彩色彈珠,放回玻璃罐裡。

  他聽著那清脆撞擊的聲韻,心弦悸動,一個念頭飛快地閃過腦海。

  「要不要跟我打賭?」

  「賭什麼?」

  「我們玩二十局,只要你贏了其中一局,就算你贏了。」

  二十局裡贏一局就算她贏?他是對自己太有自信,或是太瞧不起她?

  夏雨蝶眯眯眸,有些不服氣。「賭什麼?」

  「如果你贏了,我替你做一件事;如果我贏了,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贏了再跟你說,你放心,不會是有違道義的事。」他笑著眨眼,帶點男孩似的淘氣。

  她凝睇他,又是狐疑,又忍不住莞爾。

  「怎麼,不相信我嗎?」他挑釁。

  「好啊,來試試看。」她卷了卷襯衫衣袖,蓄勢待發,就不相信自己連一局也贏不下來。

  「好,你來發牌。」他將整副撲克牌交給她,表明自己並無作弊的意圖。

  她笨拙地洗牌、切牌、發牌,不知怎地,突然有些緊張,為了緩和氣氛,她試著找話說。

  「你到底是做哪一行的?怎麼好像經常到處旅行?」

  她是隨口漫問,他聽了,卻是大感意外。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呢!」

  「啊?」她不明所以。

  他自嘲地扯扯唇。「我以為你對我沒興趣。」

  為何這麼說?她不喜歡他失落的語氣,莫名地想澄清。「我只是不想探人隱私而已。」

  「如果我說我是職業賭徒,你相信嗎?」他直視她,墨瞳深邃無垠,宛若包含著無數秘密。

  她霎時有些迷惘。「真的?」

  他點頭。

  「好厲害。」她直覺讚歎。

  「厲害?」他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一般人聽到的反應該是厭惡居多吧,尤其像她這麼端莊守禮的女人。「你不覺得我很壞?」

  「為什麼要那樣覺得?」她理所當然地反問。

  他窒住。

  「就算你是賭徒,你也沒賭到傾家蕩產啊!而且你現在不是很認真在我店裡工作?」

  他怔怔地看她,左手不知不覺撫上自己臉上的刀疤。

  這道傷疤,很多人看了會介意,對他有所懷疑,可她從初次見到他便不曾將這疤放在眼裡。

  她說,他看來不像是個壞人,她不認為他壞。

  天哪,他好想吻她!好想好想,將這可愛善良的女人擁進懷裡,感受她的溫暖芬芳……

  不行!他必須忍住。

  杜非咬緊牙關,極力克制體內澎湃的渴求,他不能嚇到她,這輩子他最不想做的,便是嚇走他好不容易才尋到的她。

  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以及,愛。

  他希望她能愛他,即便傾盡他此生所有,他都要設法得到她的心——

  傍晚,風雨漸歇,兩人的賭局也有了結果。

  0:20,夏雨蝶竟連一局都沒贏下來。

  她不敢相信。「怎麼可能?」

  杜非朗笑。「就跟你說了,我曾經是職業賭徒啊!」

  她瞪他,微微嘟嘴。

  他挑眉。「怎麼?不認輸?願賭服輸,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知道啦。」她哀怨地橫他一眼。「好吧,你說,到底要我做什麼事?」

  「這個嘛……」杜非沒立刻回答,利落地將散落的牌收拾好了,舉起空空的茶壺。「要不要再喝點?」

  她直覺他似乎要自己答應一件難辦的事,警戒地蹙眉。「你說過了喔,是不違道義的事。」

  他笑笑。「別擔心,我說話算話。」

  「那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了。」她催促。

  「既然這樣,我就直說了。」他在她對面盤腿而坐,正經的姿態教她不禁也嚴肅起來,跟著端正坐姿。「我希望你坦白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想讓你表舅跟表舅媽知道,你還活著?」

  「什麼?」她怔住。

  「為什麼不回家,要一個人躲在這個鄉下小鎮?」他追問,顯然是預備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躲不過了嗎?夏雨蝶苦笑,斂下眸。

  「願賭服輸,你答應的事,可得要說到做到。」他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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