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人生若只如初見 | 上頁 下頁


  「先吃蜜餞……」發燒的人還懂得討價還價呢!

  「先喝藥。」

  「不要……」

  他不顧她的抗拒,拿手指硬是撬開她的唇,將湯藥倒進去。

  她喝了一口,卻是將大半的湯藥都咳出來了,小臉揪成一團苦瓜。

  「不喝不喝,走開……」她直覺拿手推開藥碗。

  怪不得李半閑會說她砸了好幾碗湯藥呢!

  封旭冷笑,避開她不聽話的小手,再度將藥碗強硬地抵到她唇邊。

  「咳、咳、咳!」她咳出來的怕是比喝下的多。

  這樣不行。

  封旭拿手巾擦了擦她吐出來的藥漬,心一狠,乾脆自己喝了一大口苦藥,接著以唇哺進她嘴裡,舌尖在她嘴裡翻攪,不許她張口把藥吐出來。

  原來也能這樣喂藥嗎?

  宮人們雖站得遠遠地,眼角餘光仍不免瞥見龍床上那兩道糾纏的人影,相濡以沫,這畫面怎麼看怎麼曖昧啊!

  不過他們卻不敢多看,無意間瞥一眼後就急忙收回視線,眼觀鼻,鼻觀心。

  男人跟女人的唇纏吻許久,總算稍稍分開,女人嬌喘細細,大口大口地呼吸。

  「旭哥哥……壞。」她如同年幼時那般嬌嗔地埋怨。

  封旭心弦一扯,又喂了她一口藥。

  到後來,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親吻她或逼迫她,將一碗湯藥喂得乾乾淨淨後,他又將一口蜜糖水送進她嘴裡。

  苦的是藥,甜的是糖水,香的是她唇間的芳津。

  吻到後來,他都不曉得是愛是恨了,只想狠狠蹂躪懷中這香軟的玉體,欲望在腹間灼燒。

  他重重吮著她、咬著她,直到她蒼白的唇瓣被他吻出紅潤的血色,微微發腫,熊熊焚起的欲火依然滅不了。

  可是她病著,而且被自己下令幽禁在雲清宮。

  他曾對她冷漠地聲明,這輩子休想得到他的寵!她也同樣傲然地對他表示,她不屑!

  這孽緣,該如何解?她曾經給予自己的羞辱,如何能忘?

  封旭緊緊摟著懷中的玉人,恨不能揉進骨血裡——

  也只能趁著她昏迷不醒的時候這樣抱她親她了,因為等她醒來,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想殺了她!

  ***

  傅無雙清醒時,已在龍床上躺了兩個日夜。

  其間她偶爾會睜開眼,但神智總是迷迷糊糊地,雖知自己並不在雲清宮,也無力追問怎麼回事,只一會兒便又昏睡過去。

  暮色四合,彩霞滿天,景陽宮點上了燈,燈影搖曳映著霞光,一片暖暖融融。

  傅無雙終於退了燒,也真正地醒過來,迷蒙的眸光流轉一遭,赫然驚覺自己竟是在景陽宮,身下躺的這張床正是天子專屬的禦床!

  她猛然坐起身。

  「娘娘醒了!」被封旭遣來服侍她的御前宮女明心見她醒了,盈盈過來拜見。「娘娘這兩日只進了些米湯,可要進些膳食?」

  傅無雙只是怔怔地看著明心。「本宮……怎麼會在這兒?」

  「那日您在陛下面前暈厥,還是給皇上看病的御醫親自替娘娘診斷,說是您染上了風寒,身虛體弱不宜移動,陛下便作主將您留在這裡……」

  「我要回去!」不等明心說完,傅無雙便急著打斷。

  明心一愣,眼見傅無雙已掀開被窩,連忙勸阻。「娘娘萬萬不可!娘娘玉體尚未完全痊癒,陛下吩咐不可讓娘娘下床。」

  「本宮偏要下床,誰能阻止我!」

  「娘娘……」

  「要去哪兒?」

  一道清冽的聲嗓忽地響起,跟著一個身姿如松的偉岸男子大踏步進了寢殿。來人正是當今天子,明心微斂眸,知機地行禮退下。

  傅無雙還坐在床沿,剛伸下一雙腿,身上只穿著一件雪白的中衣,墨黑的長髮披散在肩頭,衣衫不整,臉蛋雪白,更顯出幾分嬌弱可憐。

  封旭盯著她,俊眸深邃而狹長,閃爍著嚴厲的光芒。「就這副模樣,你還想去哪兒!」

  傅無雙抬眸望他。

  年輕的帝王無疑是俊美的,淵淳嶽峙、風采如玉,一襲深紫繡金絲的錦緞常服襯得那立體而深邃的五官越發貴氣。這樣的臉長在別的男人身上,或許會帶著幾分書生儒雅,可歷經一場血洗宮門的叛亂才成功登基的他,早早就蘊積了帝王威儀,一道眼風掃來,便是雷霆萬鈞。

  傅無雙有些發愣。「你的病……都好了嗎?」

  瞧他神采奕奕、目光炯炯,真不像是個纏綿病榻一月有餘的人。

  「怎麼,你希望朕的病不好嗎?」劍眉一挑,語氣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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