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薔 > 棋逢敵手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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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迪已經下班了,事務所除了他再沒其他人,可若曼如醒來,得知是他為她換的衣衫,她肯定會氣瘋的。 那又如何?想著,程庭琛俊逸的嘴角忽地一勾。反正她早就對他恨到極點了,就算再添上這一筆,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見得就比之前少了些。 「對不起,曼如,你也不希望生病吧?」他喃喃,不知是在徵求她的同意或只是自我安慰,一面說著,一面就動手解下她的羅衫。 視線才觸及她瑩膩潔白的胸脯,過往的記憶便排山倒海襲向他。他呼吸一緊,迅速掩落眼瞼。 他還記得這副美好的嬌軀,記得自己曾經怎樣熱切地讓雙唇在她每一處肌膚上烙下印記,記得她如何熱情如火地將一雙修長的腿交纏住他——他完全記得,記得太清楚了,他記得除了她,他不曾跟任何一個女人有過那般激烈的性愛。 就連他曾經最愛的夢婷,與她之間的做愛也只宛若細水,溫柔涓涓,可與曼如所共享的,是連現在回憶起來也會忍不住全身顫抖的狂野激情。 一個人——怎麼會在深深恨著另一個人時,卻還無法忘懷曾經與她共赴巫山雲雨,忘不了那火熱而美好的感覺呢? 簡直該死! 他驀地深吸一口氣,合著眼以最快的速度褪下她的上衣與長褲,接著,一咬牙,連她的內衣也一併解下。 現在她是完全赤裸了—— 縱然眼眸緊閉,腦海仍是不知不覺地勾勒起活色生香的畫面,他再度詛咒,感覺毛巾所及之處,都彷佛有一股熱焰穿透毛巾燙上他雙手,然後狠狠侵入他全身血流。 再也無法忍受全身血流瀕臨沸騰的燥熱感,他忽地甩落毛巾,一口氣沖到自己的私人辦公室,背靠著玻璃屏風,不停粗重喘息。 半晌,當他好不容易稍稍勻定自己過於急促的呼吸,才揚起手臂,取下吊在牆上的一件厚法蘭絨襯衫。 緩緩旋身,走向躺在沙發上的李曼如。 「有一天,我會讓你愛我比愛汪夢婷多。」 「然後呢?」 「我要你也為我堆一個雪人,一個完完全全、百分之百屬於我的雪人。」 「你想要雪人?」 「我要『我的』雪人,當有一天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超過汪夢婷,我要你送我一個獨一無二的雪人。」 「……」 「你答應嗎?」 「……」 「答應我,庭琛,答應我!」 「答應我,答應我……」在輾轉而朦朧的囈語中,李曼如流失的神智逐漸地、一點一滴收回。 終於,她清醒了,兩扇墨密的眼睫眨了眨,微微迷蒙的眼瞳映入的是一面米黃色的天花板。 這裡是哪兒? 有片刻時間,她無法認出周遭的環境,直到眸光一陣緩慢流轉,清麗的容顏淡淡抹上震驚。 是庭琛的事務所? 她乍然驚覺,躺在沙發上的身子迅速坐起,眸子在落定自已蓋著薄被、顯然除了一件男人襯衫什麼也沒穿的身軀後,迅速氤氳驚慌迷霧。 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裡的?是誰替她換下了原來的衣衫,讓她穿上這麼一件下擺只能勉強遮住她臀部的襯衫? 究竟是誰? 她慌亂四顧,在蟯首撇向右方時,終於與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眸光相接。 是程庭琛,他仿佛察覺了她的驚慌,唇角正微微揚著,噙著半嘲弄半有趣的笑意。 「是你!」她倒抽一口氣。 「沒錯,是我。」他淡淡頷首,在她憤恨的瞪視下從容不迫,依然瀟灑自如地走向她,「是我替你換衣服的。」 「你——」難以形容的複雜滋味襲上她心頭,「為什麼這麼做?」 「你在大雨中暈倒了,我既然救你回來,總不可能還放任你穿著一身濕衣服。」 他淡然地說,語氣似嘲似謔,「救人救到底,為了不讓你感染肺炎,我只好替你換衣服了。」 只好? 聽他這副不情願的口氣,仿佛為她換衣服還委屈了他?究竟是誰被看光了全身上下啊! 她氣得粉頰暈紅,星眸迸射兩束烈焰,而他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在茶几上擱上一碗熱騰騰的面。 「放心吧,我沒看你。」他看透了她內心的想法,「從頭到尾我都合著眼睛。」 「……是嗎?」 「別太自以為是,李曼如,我程庭琛什麼樣身材好的女人沒兒過。放心吧,我對你沒胃口。」 這話乍聽之下是安慰,其實卻蘊著濃濃譏嘲,而她又怎會傻得聽不出?可她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緊拽著薄被,星眸怒視他。 「吃點東西吧。」他指指桌上的面,「吃完了就快滾,我還有事做呢。」 「你——」李曼如氣極,牙關一咬,立即掀開薄被起身,「我現在就走,不需要你施捨我這些!」 說著,她一面就要邁開步履,可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卻擊中了她,嬌軀驀地一軟。 是程庭琛接住了她癱軟的身子,他雙臂擋住她,像舉著一個洋娃娃般撐著她。 她咬牙,感到自尊強烈受損,嬌容迅速罩上自我保護的寒霜,「我會毀了你!程庭琛。」她一字一句,語音清冷。 後者只是冷冷瞪她,「請便,李曼如。可在此之前我會先毀了英宇集團。」 他同樣一字一句,語氣甚至比她更淡漠幾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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