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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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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可以搞定。」她直視他。「除非你不信任我。」 「你真好強。」他淡淡地下評論,喝光杯中酒,舉手招來服務生,又要了另一杯。「其實我來找你,是想起有件事忘了做。」 「什麼事?」 他沒回答,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緻的絨盒,滑過玻璃桌面,擱置在她面前。 她看著那小盒子,想像內容物,心韻不自禁地加速。 他比個手勢。「打開來看看啊。」 她捧起盒子,顫著手,緩緩打開盒蓋,躺在裡頭的,果然如同她猜測,是一枚璀璨奪目的戒指。 「聽說你們女人都喜歡鑽石戒指,這是Tiffany的,喜歡嗎?」 Tiffany!他居然買了一隻Tiffany的戒指給她! 她怔住,呼吸亂了,心韻不成調,就在數個小時前,她還想著「第凡內早餐」那部電影,他竟然就這樣將所有女孩的夢想買來給她。 不是任何其他的品牌,偏偏就是Tiffany,永遠的Tiffany。 「為什麼不說話?嫌這鑽戒不夠大?不夠貴氣?」他嘲弄地問。 她茫然,揚眸望他。 只見他嘴角噙著銳利的笑,手上端著酒杯,好整以暇地啜了幾口,才施施然放下。 「我本來想,要買什麼樣的款式你才會中意,後來想想,對你而言,什麼款式應該都不重要吧?重要的是這鑽石的克拉數要夠重,價值要夠昂貴,才能滿足你虛榮的心理,對不對?」 他這是在……譏諷她?她僵住,心口瞬間凍凝,猶如寒冬的雪原,一片荒蕪。 「不管怎樣,你先戴著吧!畢竟你已經是杜太太了,我這個做丈夫的總不能連一隻戒指都沒買給你。」他言語如刀。 她的心好痛。這男人,是專程從臺北來東京羞辱她的嗎? 海琳顫顫地放下戒指盒,啜了口長島冰茶,別過臉,凝望窗外燦爛霓虹,良久,幽幽揚嗓。「這是我第一次來東京。」 他挑眉,沒料到她會忽然轉開話題,只得順著接口。「喜歡這城市嗎?」 「說不上喜歡,只是,我一直嚮往這裡。」她輕聲低語。「當我以雨宮春雪的身分在日本生活的時候,我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我會到東京這個全日本最大的城市,在這裡取得成功。」 他默默聽著,默默喝酒,品嘗灼燙喉間的嗆味。 「我告訴自己,我一定要爬得很高、很高,站在最高處,俯瞰這個城市,俯視這個人間。」 為什麼?他好似在她眼裡看見點點幽微的光。他不認為那是眼淚,這個有著傲骨的女人絕不會肆意哭泣,所以,那究竟是什麼? 不論是什麼,他感到自己的心弦異樣地牽緊,就像當初他來日本找她時,在飛機上看著檔案裡她每一張表情疏離的照片,所感受到的那種異樣。 她喝著長島冰茶,她很寂寞。 「你覺得我很可怕嗎?」她忽地轉眸望他。 他一怔。 「像我這種女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甚至可以頂替一個死人的身分,冒她的名,踏進你們顧家,還有五年前那場車禍,你也懷疑跟我有關吧?那年我才十七歲,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竟能做出那種事……」她頓住,斂眸,纖纖蔥指把玩著戒指盒,像把玩著一個男人的心。「你不覺得,我實在太可怕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修長的手指緊握酒杯,很優雅的手,像鋼琴家的手。 她冷誚地睇著,接著再度揚起羽睫,雙瞳似水,映出他深邃的眼。「你討厭我,瞧不起我,對吧?」 他聰明地保持緘默。 而這樣的緘默傷了她,舉杯,一口氣將那寂寞的冰茶飲盡。 「你說得沒錯,對我來說,戒指的款式並不重要,只要夠昂貴就好,我要的就是那份奢華,我想過的就是這種生活,我就是這麼一個虛榮的女人。」 她一字一句,犀利地切割著他,也切割自己。 語落,她自行將鑽戒戴上,扣鎖無名指,在他眼前展示著纖纖柔荑。「好看吧?我很適合戴這種名牌珠寶,對吧?」 他咬牙不語,她注意到他下頷肌肉抽凜。 顯然這並不是他想聽到的回應,但他究竟期待些什麼呢?難不成還想由魔女的嘴裡聽到天使的歌聲? 她嘲諷地輕哼,跟著翩然起身,他目送她倩影,原本有些遲疑,終於還是尾隨跟上。 他跟她回到她住的房前,她以鑰匙卡刷開門後,轉身正欲趕他離開,他已搶先閃進房裡,關上門。 「你做什麼?」她驚問。 他沒回答,反手將她壓在門扉,手抵著牆,將她圈在自己勢力範圍裡。 「你想幹麼?不要以為我喝了一杯酒,就會醉了。」她斥責,櫻唇綻開凜冽的笑。「如果我會因為這樣而失身,早就不曉得失身幾百次了。」 「你的意思是,你酒量很好?」 他瞪視她,她這才驚覺他俊頰泛紅,墨眸也不見往常的英氣,變得迷蒙,反倒更令人心慌意亂。 該不會醉的人,是他吧?他才喝了兩杯威士忌耶! 「杜唯,你出去!」她試著推開他。「這不是你的房間……」 「誰說不是?」他啞聲反駁。「你的房間就是我的房間,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你別鬧了!」 「怎麼?你怕了嗎?那麼爭強好勝的李海琳,也懂得害怕?」 「怕的人應該是你吧?」她銳利地反諷。「像我這種心機深沉的魔女……」 他眸光一黯。「閉嘴!你話太多了……」話語未落,滾燙的唇已強悍地壓上她。 她霎時驚慌,掄起粉拳一次次地搥他。「杜唯,你、放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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