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明朝王爺賴上我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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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死到臨頭你還是這麼倔,看來得再多餓你幾天,你才會知道厲害!」 她如今已經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香雪心酸地尋思,當朱佑睿甩袖意欲離去時,她忍不住膝行上前,祈求地抓住他的衣擺。 他步履一滯,回頭看她。 她仰頭望他,有千言萬語想傾訴,卻不知從何說起。 看著她含著水煙、迷離而悽楚的眼眸,他的心口慢慢地揪緊。 她不開口哀求,他也冷漠地不做任何表示,兩人一站一跪,僵持許久,驀地,他惱了,再次一拂袍袖。 「爺……」她終於揚聲低喚,可這聲呢喃才落下,驀地身子一軟,暈倒在地。 他一驚。「你怎麼了?」 她動也不動,嬌軀陣陣發顫。 他連忙蹲下來摸她的額頭,燙得驚人,鬢邊早已被冷汗濕透。 她病了!怎麼不早說? 朱佑睿懊惱,當下也顧不得賭氣,展臂便將她橫抱起身,一面大踏步走出柴房,一面放聲大喊。 「來人!快去請太醫!」 「爺……」昏昏沉沉之際,香雪只覺得自己快死了,她死了,唯一的親弟弟該怎麼辦?「爺,我弟弟……您救救他……」 她弟弟?朱佑睿一凜,是說她那個寄居于母舅家的弟弟嗎?莫非劉瑾便是利用她弟弟拿捏住她? 「我知道了,你莫憂心,我馬上派人去接他來京城。」 「謝……謝爺……」她恍惚地甜笑。弟弟的安全有了保障,她也可以放心離去了。「爺的恩……來世再報……」 「胡說!誰要你報什麼恩?我不稀罕!」 不知怎地,聽她這宛如交代後事的低喃,朱佑睿霎時心慌意亂,在月色下疾行,加快腳步將她抱回正院,幾個下人看見了,都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進到屋裡,他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內間床榻上,起身時她無意間扯落了他掛在脖子上的鎮魂銀鎖,他卻是渾然未覺,任銀鎖埋在被褥間。 「你躺著,太醫馬上就來了。」他替她蓋好被子,輕輕替她拂去一綹垂落額前的發。 她沒回應,昏昏地睡著,臉頰潮紅,呼吸急促。 一股懊悔的情緒緊緊地抓住朱佑睿,他真不該將她關在那間濕冷的柴房裡,又不給吃食,她身子這麼嬌弱,如何經得起這番折磨? 可他……也沒錯啊!誰教她接近他是為了取他性命?他沒當場格殺她就算仁慈了! 朱佑睿忽而難過,忽而憤惱,胸臆翻騰著百般複雜滋味,他呆立片刻,終是命人召來了李管事,吩咐他派二十個身手矯捷的侍衛,將香雪的弟弟平平安安護送回府裡。 李管事聽聞他的囑咐,有些驚訝。 「叫你去就去!」朱佑睿不想特地解釋。 「是,小的立刻就去。」李管事恭敬地躬身退下,才轉身走了兩步,忽地聽見身後傳來砰然聲響。 他愕然回頭,只見方才還精神奕奕地對自己下令的郡王爺此刻竟臉色蒼白,頹然暈倒在地—— 現代,臺北 由於春雨茗茶租借庭園作為公司舉辦品茶宴的場所,飯店便提供兩間套房當作職員休息室,程思曼拉著朱佑睿進去其中一間,確定房內沒有別人,才警醒地鎖上門。 朱佑睿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深邃的眼潭裡閃動著微光,是惆悵,也是眷戀。 他沒想到自己前一刻還在對李管事說話,下一刻便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醒來。 起初,他有些茫然,懷疑自己在作夢,又掛念著香雪的病情,可此時見到她,所有的彷徨與不安都散去了,一顆心真正有了歸處。 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是如此思念著眼前這個女人,甚至願意拋下一切來見她。 「曼曼。」他聲音啞啞地喚。 程思曼一震,回過頭來,千言萬語堵在胸臆間,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明眸隱隱灼痛。 「你……什麼時候醒的?」 「早上你離開後不久我就醒了,不過醫院非要我留下來做完檢查才肯放我走。」 「為什麼他們沒通知我?」 「是我要他們先別說的。」他暖暖地望著她。「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這笨蛋!還驚喜呢! 他可知曉她日日夜夜都盼著他能醒來,整個人都被折磨得僬悴了,要是早上不先敷臉,連妝都畫不上去……就算早一分鐘告訴她也好啊! 什麼驚喜?這根本是驚嚇! 「你這壞蛋!可惡的傢伙……」心海翻騰,她再也克制不住滿腔酸苦,上前就捶他胸膛。「你怎麼現在才醒?你知不知道這兩個禮拜我都快急死了,你爸爸逼問我你的下落,公司也傳出你又玩失蹤的流言,連汪大器那老狐狸這幾天見到我都有意無意地諷刺……你知不知道你再不醒來,我就快撐不住了!我、我……」她驀地噎住,美眸盈盈含淚。 她哭了? 朱佑睿驚駭,連忙展臂擁抱她。「好了,曼曼,沒事了,我回來了。」 「你現在才回來!你這壞蛋,現在才回……嗚嗚……」她在他懷裡抽泣,好似一個彷徨許久的孩子終於等到爸爸媽媽來接她,忽然感到極大的委屈,嚎啕大哭。 她是真的哭了,雖然不像孩子那樣哭得驚天動地,但那一聲聲的啜泣與哽咽,更令他心疼。 他用大手慌亂地拍撫她。「曼曼,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你別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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