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明朝王爺賴上我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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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心慌,直覺想掙開他的手,他卻緊緊握著不放。 「這樣才不會走失。」他低聲解釋,很是淡定的口吻,她卻能從他臉上看見一絲隱微的局促。 她微笑了,斂眉低眸,乖乖地頷首。「嗯。」 「剛剛你打了那傢伙一耳光?」他忽然問道。 她一怔,不覺微微感到羞赧,她方才那樣子是太潑辣了些。 「打得好!」他贊道。「沒想到你也有脾氣。」 他稱讚她? 香雪驚愕地揚眸,映入她眼裡的,是一張含笑的俊顏,隱隱勾勒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溫情。 這一刻,她恍然領悟,她的心早已不屬於自己。 §第十章 待兩人回到郡王府時,已是亥時三刻。 朱佑睿見香雪香腮緋紅,知她依然處於興奮狀態,一時半刻也睡不著,便要下人打了熱水進浴房。 走了兩、三個時辰,腿也酸了,的確很想泡泡熱水緩緩身上的疲倦,於是香雪脫下白裘大氅掛在天青蓮紋衣架上,安靜地去了浴房。 朱佑睿卻是肚子餓了,他吩咐廚房準備清淡的宵夜,用熱水燙了燙腳,簡單漱洗後,只穿著一件中衣便在房內走動。 屋裡燃了炭盆,炕燒得熱熱的,空氣裡暖意融融,一點也不冷。 兩個丫鬟送來宵夜,兩碗熬得濃濃的老鴨湯,拌上細面,撒了蔥花,還有幾碟小菜。 朱佑睿讓丫鬟將宵夜擺上桌,揮手要她們退下,他向來不喜下人近身服侍,若是那位真人開口,小皇帝非要他時時刻刻與香雪寸步不離,他也不會讓她留宿在他屋裡。 只不過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對她的相伴也漸漸習慣了,不再覺得有個女人很礙事,反而在看著她時,常常想起心尖兒上的那個人。 心下其實隱隱有著憂慮,他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忘了曼曼,將香雪當成替代品。 畢竟他和香雪,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男人和女人…… 思緒亂了,朱佑睿不願再多想,走動之際卻因走神差點撞倒衣架,香雪掛在衣架上的大氅翩然墜地。 他彎身拾起時,眼尖地瞥見袖袋裡似有一個小瓷瓶冒出頭,腦海倏地響起皇上派來暗中跟隨他的暗衛首領今夜對他說的話。 「方才郡王爺和愛妾走散時,在下看見一個精壯的布衣漢子借著賞燈和她搭話,末了彷佛還塞給她一樣東西,在下稍微錯開了眼,那人便擠入人群不見了,看來像是個身手不凡的人物。」 有人塞東西給她? 對暗衛首領的提醒,朱佑睿原本並不如何在意,想著約莫只是跟那位書生一樣的登徒子,見香雪生得貌美,調戲她幾句而已。可此刻翻出這只小瓷瓶,他不免心生警覺。 他打開瓶塞,輕輕倒出裡頭的些許粉未擱在掌心上細瞧,無色無味,呈現霜狀。 他眼神一凜,這東西莫不是…… 他暗中喚來府裡一名他極為信任的管事,用紙包了一小撮這白色霜狀粉末,低聲吩咐。「去抓只耗子喂這東西,看看情況如何?」 那管事臉色微變,似是聯想到了什麼,可他一句話也沒問,依言退下。 香雪回到房裡時,朱佑睿正坐在桌前吃面喝湯,聽聞聲響,他抬頭淡淡瞥了她一眼。 「餓了嗎?廚房用老鴨湯下了細面,味道不錯。」 她以為自己不餓,可嗅了嗅麵湯的濃香,乂見他一口一口唏哩呼嚕地吃得率性又恣意,胃袋不爭氣地擰了擰。 她微微紅了臉,盈盈在他對面落坐。論理她一個侍妾是沒有資格和他同桌共食的,但因為這陣子他總是縱容她坐下陪著自己吃,她也慢慢學會了不顧規矩。 她優雅地喝了一口湯,又吃了幾筷子面,滿足地輕聲歎息。 他看了看她,那彎彎的眉眼,盈笑的粉唇,看著就像一隻饜足的貓咪,慵懶而俏皮。 他心弦一動,努力壓下胸臆間那股複雜的滋味,故作輕描淡寫地問:「以前不曾問你,你家裡還有哪些人?」 她聞言怔了怔。他怎麼忽然關心起她了? 「怎麼?不能說?」他劍眉一挑。 「不是的。」她連忙細聲辯解。「數年前一場大水,我家裡的人……幾乎都沒了,如今只剩一個弟弟。」 他一震,凝視她的墨眸深不見底。 她看不清那其中是否潛藏著對自己的同情,櫻唇一扯,澀澀地苦笑。「弟弟寄養在舅舅家。」 「他幾歲了?」 「我進宮那年他還不到七歲,如今……也有十二歲了。」她悠悠的語氣似是懷念。 他皺眉,沉吟片刻。「想回家嗎?」 「什麼?」她一愣。 「這麼多年了,不想見見你弟弟嗎?」 「自然是想的……」但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悵然的神情,正欲說話,外間有丫鬟揚聲喊道。 「爺,李管事來了。」 朱佑睿一凜,披了件外衣走去外間,李管事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面色一冷。 「知道了。」 李管事離開後,他讓在外間聽候傳喚的丫鬟也退到屋外去,吩咐了這院子裡裡外外的人都不許接近正屋。 他吩咐的音量不低,香雪在里間也聽見了,心下浮現某種不祥的預感。 為何他要將下人們都打發走呢?究竟出了什麼事了? 再回到房裡時,朱佑睿神情冷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凜冽煞氣。 「是誰派你來的?」他直截了當地質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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