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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終曲

  「愛情是滿布荊棘的玫瑰,戀人們手上握著,渴望著親近那美麗的花辦,但愈是親近,愈是彼此刺傷,在一次次受傷中,有些戀人學會了互相舔舐傷口,包容彼此,保護彼此,終於,那一根根的尖刺拔掉了、磨平了……」

  午後,一扇扇落地的玻璃窗大方地迎接璀璨的陽光,餐廳裡,一桌桌賓客散坐著,啜著粉紅香檳酒,聽臺上的致詞者祝福一對新人。

  靠近後方窗邊的餐桌,坐著兩男兩女,都是新人們最親密的家人或好友。

  「不愧是藝文界的人,連結婚致詞都這麼有意境。」路柏琛半調侃半諷刺地感歎,笑望臺上甜蜜相擁的新郎與新娘。

  他很高興,他那個最愛裝腔作勢的好朋友,終於再次找回真愛了。

  「衛襄那傢伙,從沒見過他笑成那樣!」

  「怎樣?」坐他身畔的殷恬雨好奇地問。

  「不覺得他笑得好傻、好幸福的樣子嗎?」路柏琛對愛妻及其他兩人微笑。「你們不曉得,他那人總是愛裝酷,擺一張死人臉。」

  「我知道。」李相思幽幽回應,玉手把玩著酒杯。

  路柏琛愣了愣。「對喔,差點忘了衛襄是你的恩人,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關於衛襄與李相思的關係,他最近才曉得,衛襄坦承自己為了逼使他跟妻子離婚,請李相思幫忙,用了一些手段……

  當時他聽了,勃然大怒,不客氣地扁了好友一頓,兩人還差點絕交。

  「對不起。」李相思敏銳地看出他眼神裡陰晴不定的思緒。「你還介意嗎?」

  「過去的事就算了。」他微微擰眉。「只是委屈了恬雨。」

  「我沒關係喔。」殷恬雨清朗地聲明,瞳眸就和她的嗓音一樣,清清似水。她轉向李相思,很真誠地坦白。「說真的,我那時候的確很介意你刻意接近柏琛,但現在我很明白,你真正愛的人是我哥,而柏琛唯一愛的人是我。」她頓了頓,嫣然一笑。「事實上我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柏琛也不會認清他對我真正的感情。」

  這樣的大方與寬容震動了李相思,她無助地望向殷樊亞,他摟了摟她的腰,對她鼓勵地微笑。

  於是她又有了勇氣,跟曾經傷害過的、戀人的妹妹道歉。「對不起,恬雨,也謝謝你。」

  「別說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殷恬雨主動捏了捏她的手。「我現在把你當成未來的大嫂,只要你能令我哥幸福就好了。」

  「是他給我幸福。」李相思淺淺抿唇,明媚的眼波,凝定在最愛的男人身上。

  殷樊亞親了親她額頭。

  「好了,現在你跟相思成了一對,我跟恬雨雨過天青,衛襄跟海薔也破鏡重圓了,大家皆大歡喜,幹一杯吧!」路柏琛豪氣地建議,舉起酒杯。

  其他人聽了,也舉起酒杯,在空中撞擊出幸福的聲響。

  「對了,我答應過薔姊,彈一首曲子祝賀她結婚的。」殷恬雨喝了半杯香檳,微紅著臉起身。「你們繼續聊,我先過去。」

  三人目送她盈盈走向餐廳中央那架白色鋼琴,玉手撫弄琴鍵,彈出一串串美妙樂音。

  趁她不在場,路柏琛連忙追問殷樊亞。

  「我聽衛襄說了,那些貪污收賄的證據其實是你洩漏出去的吧?你父親知道這件事嗎?」

  「我不確定他知不知道,我想他可能有些懷疑吧?不過他現在忙著出庭,也沒空追究我。」殷樊亞澀澀低語。

  在反覆訊問後,檢察官已于日前將殷世浩、殷世裕兩兄弟依貪污收賄罪嫌起訴,全案目前審理中。

  「我跟幾個法律界的朋友交換過意見,起訴書的內容對他們很不利,法官一審很可能會宣判有罪。」

  「那也是他們罪有應得。」殷樊亞儘量保持面無表情。

  但路柏琛仍從他抓緊桌緣的指節,看出他情緒的波動。

  大義滅親畢竟不是一件好過的事啊!路柏琛悄然歎息。

  李相思也察覺男友起伏的心思,體貼地握住他的手。

  殷樊亞感受到她無言的安慰,溫柔地瞥她一眼,收拾好情緒。「對了,柏琛,你這次選舉情況如何?」

  因為這回爆發的醜聞,殷家在政壇影響力大為衰退,殷世裕於是命令女婿出馬參選縣市長,試圖重整殘餘的勢力。

  「我啊,應該算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吧?」路柏琛自嘲。「你也知道,家裡發生了這種事,選民沒當面唾棄我就很不錯了。」

  「真抱歉。」殷樊亞懊惱地擰眉。「我們家的事,卻拖累了你的前途。」

  「無所謂,反正我當初能從政也是靠殷家的幫忙,現在也算是報恩吧?」路柏琛本人倒是看得很開。「放心吧,只要恬雨在我身邊支持我,我一定能撐過這場選舉的,大不了落選而已,沒什麼。」

  「辛苦你了。」

  「都是自家人,說這些幹什麼呢?」

  「你們倆在聊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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