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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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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杯!」清朗的聲浪壓過鼎沸人聲,精准地在李相思耳畔掀起波瀾。 「乾杯。」她舉杯與他相碰,喝一口。 他卻是豪邁地一口氣灌了將近半杯,她愣了下。 「副總,你酒量不是不好嗎?這樣喝很快就醉了。」 「別擔心,我好得很。」他眨眨眼。 李相思蹙眉,還想再說什麼,鄰座的德國男子忽地站起來,引吭高歌。他失態的舉動並未引起旁人側目,反而一群人都跟著唱。 「他們在唱什麼?」殷樊亞好奇地問。 「好像是一首德國民謠。」 「什麼?」他聽不清。 她向前傾,拉近兩人的距離,他正巧也往前,兩人頓時面對面,呼吸只有一寸之遙。 她怔住,忽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麼,玫瑰唇瓣輕顫。 他盯著那唇,有股衝動想狠狠蹂躪一番,終於還是克制住,痛飲剩下的半杯啤酒,俊頰迅速漫染一片醺紅,但磨人的饑渴,依然焦灼著他喉嚨。 同桌的德國人喝到興起,見他們兩個是東方人,好奇地湊過來攀談,其中一個還盛讚李相思長得漂亮,說殷樊亞有這樣美的女朋友真是好福氣。 「他說什麼?」殷樊亞問。 「他誤會了,他以為我們是情侶。」 「是嗎?」他好整以暇地欣賞她微窘的芳容。「你跟他說,我配不上你。」 她瞪他。「你在開玩笑吧?」 「嘿!我可是認真的,小姐。」他挽起衣袖,抗議地拿啤酒杯往桌面敲了敲,還故意擺出一副橫眉豎目的表情,頗有幾分古維京海盜粗野的神韻。 粗野?她不禁噗哧一笑。她竟把這樣的形容詞冠在這個俊美貴公子身上,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更怒吧? 「你笑什麼?」他眉頭攢得更緊。 「沒什麼,我只是……」她收不住笑聲。「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無賴的一面。」 他注視著她朗朗的笑顏,劍眉舒緩了,眼神溫暖,唇角也揚起。「只要是男人,都有無賴的時候。」 他毫不介意她的評論,自顧自地又喝幹一杯啤酒。 她見他喝得不知節制,索性也開懷暢飲,反正他一定比她先醉,呵,就喝個痛快吧! 喝到淋漓處,兩人又劃起酒拳來,同桌的德國人見了很是新鮮,嚷著也要學臺灣酒拳,兩人笑著把規則解釋給他們聽。 結果一夥人就這麼吆喝起來,贏了大笑,輸了乾杯,人人玩得樂不可支。 回飯店時,李相思已是神智微茫,水眸氤氳,殷樊亞卻依然神清氣爽,穩穩地將踉蹌的她收在懷裡。 「奇怪,」她不解地盯著他。「你臉這麼紅,應該也醉了啊,怎麼好像沒事的樣子?」 「臉紅了不一定表示喝醉。」 「可是不對啊!」她眯起眼,努力理清散亂成一團的思緒。「我記得那次跟你去應酬,你喝沒幾杯就不行了,還要勞動我送你回家。」 「呵呵。」他但笑不語。 她歪著臉蛋,迷惑地打量他,腦中靈光乍現。「難道你那時候是在演戲?」 他哧聲一笑。「你真聰明!」 「你好奸詐。」朱唇噘起,像一朵在水溶溶的夜色裡含苞待放的玫瑰,嫵媚地誘惑著他。 她不是有意的,絕對不是,她喝醉了,他不該輕薄她! 殷樊亞緊繃地別過視線,命令全身的紳士細胞進入備戰狀態。「這是教訓你,千萬不要隨便相信一個男人。」他開玩笑似地告誡她。「就算他一喝酒就臉紅,也不見得表示酒量很差。」 「不用你教我。」她可愛地斜著眼。「我從來就……不相信男人。」 「為什麼?」 「因為男人說愛,其實都只是色欲。」 「是嗎?」他意味深長地望她,良久,一聲歎息。「那你就不該放縱自己喝這麼多酒,相思,瞧你現在一副毫無防備的模樣,如果我想對你怎樣,你還有力氣用柔道對付我嗎?」 「我以為你會比我先醉嘛。」 「傻瓜,我是千杯不醉的。」 傻瓜,她是嗎? 李相思昏蒙地眨眼,試圖認清在他眸底閃耀的星芒。 那是什麼?是嘲笑嗎?還是一種說不出的愛憐? 「你想對我怎麼樣嗎?」他也跟那些男人一樣,想佔有她嗎? 他身子一繃,兩秒後,俊唇苦澀一句。「我儘量克制自己。」 「是啊,你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當然克制得住自己嘍。」性感的嗓音如絲,在他耳畔廝磨,似是嘲諷,又似蘊著幾分哀怨。 他心一跳,深吸口氣,扶她進飯店電梯。 她嬌笑著探出手指想按樓層鍵。「咦?我們是住幾樓?我怎麼一下忘了?副總,到底是——」 來不及吐落的言語教他一口承接了,咬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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