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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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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海薔只淺啜一口,看他喝得猛,秀眉輕顰。“我看你就此打住吧,別再喝了。” “別擔心,我酒量好得很。” “我才不是擔心你喝醉呢。誰教你每次只喝一點就臉紅得教人想入非非?”她半開玩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對女人的殺傷力,我可不希望我寶貴的客人被你迷得團團轉,一個個害單相思。” 相思。 魔咒般的兩個字牽動了殷樊亞的胸口。 相思,這才是玫瑰的名字,封印的語言,是男人女人都想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是不可說也難以言傳的。 相思。 今日他這酒,一半也是為她喝的啊! 想著,殷樊亞不覺伸手拿過酒瓶,又為自己斟了一杯。“海薔,你知道嗎?我用了個新秘書,是女的。” “什麼?”殷海薔很意外。“你不是說你不用女秘書的嗎?說女人軟弱又麻煩,只會帶來困擾。” 殷樊亞沒回答她的問題,淡淡一笑,蘊著幾分自嘲。“她就叫相思。” “相思?” “李相思。”他啜了口酒,眼潭映浮著一道奇特的影。“這名字很好聽吧?” 殷海薔訝異地瞧這他,半晌,櫻唇淺彎。“聽聽你叫她名字的口氣!你該不會喜歡上人家了吧?” “這個嘛……”殷樊亞不承認也不否認。 殷海薔卻自有解讀。“你一定很喜歡她,不然不會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你以前不是堅持只用男秘書嗎?” “她條件很好,我捨不得不用。”他刻意解釋。“而且她也的確跟一般女人不同,很堅強獨立,我把她一個人丟在酒家包廂裡應付色狼客戶,她也毫不驚慌。” “你帶她上酒家?” “是應酬。” “那也不該把一個女人帶去那種地方啊!”殷海薔一臉不贊同,責備地瞪殷樊亞一眼。 “我知道。”他很受教地比了個投降的手勢。“我承認自己想試試她的能耐。” 為何試探?因為想讓她跟在自己身邊,又矛盾地想找個藉口驅逐她嗎? 不妙了,她可憐的堂弟。 殷海薔輕輕地笑。“你坦白說,你該不會在面試時就對人家一見鍾情了?” “一見鍾情?”劍眉怪異一挑。“海薔,你未免太小看我,我是那種不理性的人嗎?” “在愛情面前,沒人能理性的。”她悠悠牽唇,微笑也像歎息。 “你太高估愛情。” “是你太低估愛情。”她笑望他。“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在等,很想看到底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為愛瘋狂?” “你以為你等到了嗎?”似笑非笑的眸刃射向她。 她若無其事地接住。“我很想見見這個李相思。” “你會有機會見到她的,只是……” “怎樣?” “不管我是不是喜歡她,我都不能太接近她。”殷樊亞把玩這酒杯。“我不可能娶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何況,她的來歷好像還挺複雜,我懷疑……”他若有所思地停頓。 “懷疑什麼?” 他搖搖頭。一切尚在調查中,暫且別下定論。 “總之,我跟她不可能。” “是嗎?”殷海薔意味深長地凝視他,良久,幽幽歎息。“是因為你心裡還有疙瘩吧?因為你還介意著你親生媽媽的死。” 殷樊亞胸口一震。 他這個堂姊,還真毫不容情啊!總是一語道破他最隱晦的心思。殷樊亞苦笑。 他承認,自己會對另一半要求如此嚴苛,確實有部分原因是將母親的遭遇引以為鑒。 他的親生母親,只是個平凡人家的女兒,憑著絕色容姿,讓他父親娶進門,卻備受欺淩,完全無法適應豪門爾虞我詐的生活,罹患重度憂鬱症,最後只能以自殺結束自己的痛苦。 之後父親再娶,對象便堅持要和自己家世相當的千金,也就是恬雨的母親。 “你說自己只能娶門當戶對的女人,是不是怕你未來的妻子入了門,會落到跟你媽一樣的下場?” 無權無勢、又絲毫不懂得耍手段保護自己的弱女子,註定了只能在豺狼虎豹的環伺下,抑鬱而終。 他怎能讓那樣的命運再度輪回? 殷樊亞眼神一冷,嘴角掀起嘲諷。“那只是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的婚姻必須是能為我帶來巨大利益的籌碼。” “只是籌碼嗎?”殷海薔若有所思。“也罷,是你自己的感情,就由你自己決定怎麼做吧。”她點到為止,不再多說。“如果你真能跟你那個秘書單純維持上司跟部屬的關係,或許也表示你沒那麼喜歡她。” “什麼意思?” 殷海薔微笑似水。“相信我,如果你真的愛上一個人,是絕對守不住理智的。” 這算是警告,還是預言? 殷樊亞無語,恍惚地看著安息在蓮花座上的香煙,一寸一寸,教火光折磨成灰—— 德國,慕尼黑 位與德國南部,鄰近黑森林神秘美麗的湖光山色,慕尼黑整個城市就好似一座巨大且宏偉的城堡,優雅地在德國人心目中矗立著。 這天,殷樊亞親自前往德國拜訪新客戶,隨行翻譯和秘書自然是由李相思擔任。兩人一早飛抵慕尼黑機場,便坐上對方派來的轎車,直驅客戶公司。 一行人簡單寒暄過後,先進會議室開會,由殷樊亞做簡報,自薦“弘京科技”的技術和產品,並回答客戶提問。 接著,客戶公司總經理請吃飯,席間,當殷樊亞猜測他出身于法國阿爾薩斯省時,他大感驚訝,又知道這想法原來是出自李相思,更是刮目相看。 幾個人於是摒棄公事不談,說起阿爾薩斯兼容並蓄的文化,以及阿爾薩斯人對於自身的驕傲,總經理愈說愈是興致高昂,最後索性邀請兩人到自家用晚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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