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愛情決勝點 | 上頁 下頁


  「副總曾經愛過嗎?」她技巧地不答反問。

  他笑了,知道自己這問題問得太私密,很有風度地轉回話題正軌。「我本來以為把葉小姐轉調到別的部門,她對我就會死心了,沒想到她毅力驚人。」

  「原來副總也會怕一個女人。」她椰榆。

  「那有什麼?」他絲毫不以為意。「聰明的男人都知道女人不好惹。」

  沒錯,聰明的男人都該對女人保持戒備,只是男人常常因為無謂的男性尊嚴,而輕忽了女人的能耐。

  這可是她的經驗之談。

  李相思暗忖,嬌容上的笑花,偷偷開了三分。

  殷樊亞欣賞著那若有似無的笑靨,唇角不覺也跟著淡揚。不知怎地,他可以猜到她腦子裡正轉著對男人不高的評價,但那一點也不會令他覺得惱怒。

  「對了,李秘書,你今天沒幫我訂午餐嗎?」

  「我訂了三明治。」她從他辦公桌上拿來早已送到的餐盒,遞給他。「可副總難道不想吃葉子做的咖哩飯嗎?」

  「還是照慣例,你替我吃了吧,你不是說她手藝不錯嗎?」

  「是不錯。」

  「那你吃吧,就當幫我一個忙。坐吧,留在這裡吃,免得讓葉小姐發現她做的東西都祭了你的五臟廟了。」

  「嗯。」李相思點頭,捧起葉子做的便當盒,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下。

  每回葉子送便當來,除非殷樊亞中午有事,否則總是會邀她留在辦公室裡和他一起用餐,他很堅持吃飯時不談公事的原則,所以這段時間,兩人總是天南地北地瞎聊,享受難得的輕鬆。

  李相思偶爾會想,或許這也是她會答應替葉子送便當的原因之一,因為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上司共用午餐——當然,她是為了打探消息,絕不是因為喜歡跟他聊天。

  殷樊亞興味地注視她舀了一匙咖哩,送入嘴裡細嚼慢嚥。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看她進食。她吃東西很秀氣,每一口都慢慢嚼,似是很專注地在品嘗食物美味,並試圖延長每一分感動,如此細膩而悠緩的用餐速度,真難想像她工作起來效率超高。

  「好吃嗎?」他問。

  「嗯。」

  他微笑了,也跟著拈起一塊三明治,咬了一口,咀嚼著,一面指向茶几上的牛奶。「這是給我喝的嗎?」

  「是。」

  「怎麼顏色是綠的?」他好奇地端起牛奶杯。

  「因為我加了抹茶。」

  「抹茶牛奶?」殷樊亞更好奇了,這對他來說,是個新鮮名詞。

  李相思彎唇。「副總沒喝過吧?很好喝喔。」

  「你居然要我喝牛奶配三明治,當我是小學生嗎?」他半開玩笑。

  「我可是為了副總的健康著想,抹茶裡的兒茶素具有抗癌跟抗老化的效果。」她義正辭嚴地宣稱。

  他卻聽出了那故作嚴肅的口氣下暗藏的玄機。「你的意思是,我已經不年輕,需要抗老化了吧?」

  風鈴般的笑聲蕩開,震動了空氣,也震動了殷樊亞的胸口,他微笑著啜飲牛奶,品嘗一腔微甜。

  「這抹茶牛奶味道的確不錯,很香,又不會太濃,很合我口味。」他稱讚。「以後恬雨有機會來公司,你也泡一杯給她喝吧,她一定會喜歡。」

  殷恬雨。

  聽殷樊亞主動提起自己家人,李相思心念一動,立即把握機會打探。「副總好像特別疼這個妹妹。」

  「妹妹嘛,本來就該疼的,哪個哥哥不疼妹妹?」他話說得自然。

  她卻聽得有些不是滋味。

  哥哥,就一定會疼妹妹嗎?她低伏羽睫,掩去眼底的嘲諷。

  「尤其恬雨這孩子從小就怕羞,很讓人擔心。」

  「她怕羞?」李相思揚眸,淺笑。「我聽說她常常應邀演講,不是嗎?」

  「那是她老公教會她的。」殷樊亞解釋。「路柏琛,你知道他吧?」

  她點頭。

  路柏琛,殷恬雨的丈夫,現任立委,是政壇極為閃亮的一顆新星,殷樊亞的父親殷世裕極力栽培的繼承人。

  也是那人的好朋友……

  「恬雨自從嫁給柏琛後,膽子變大很多,也常陪丈夫出席社交活動,她原本很討厭那種場合的。」

  「為了扮演好立委夫人的角色,才學著適應嗎?」

  「算是吧。」俊唇輕扯,逸出一聲歎息。「恬雨真的很愛柏琛,當初那麼多人想得到她,她偏偏卻愛上柏琛那個窮小子,為了嫁給他,還不惜掀起家庭革命。」

  她盯著他微微悵惘的神情。「是你幫她跟你父母說情的嗎?」

  「嗯。從小到大,恬雨幾乎不曾開口要過什麼,她既然想嫁給柏琛,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一定要實現她的心願。」俊唇噙著笑,極包容極寵溺的笑。

  李相思知道,那笑,是因為他妹妹,不是因為她,也或許永遠不會給任何女人。

  她心口一緊,忽地別過眼,不想看他的表情,但這樣的軟弱也不過兩秒,很快地,她便重新振作,掛起清淡的笑容。

  「副總,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請教你。」

  「你想問我為什麼不從政,對吧?」他猜出她的疑問。

  好聰睿的男人!反應真快。

  李相思壓下竄上心頭的驚愕,慢條斯理地揚聲。「殷家是政治世家,你又是長子,照理說,令尊應該會很想栽培你繼承殷家的政治勢力。」

  「他的確很想要我走他安排的路,可惜我對政治沒興趣。」

  「是叛逆?還是真的沒興趣?」她用溫柔的語調包裝犀利的問話。

  他卻沒上當。「今天是開審問庭嗎?」

  「我是副總的秘書,應該多瞭解你。」

  「你問得夠多了,該我審問你。」他拿餐巾紙拭了拭嘴角。「我記得你的父母都過世了,只有一個哥哥是吧?」

  「是。」

  「他現在在哪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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