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薔 > 維納斯的秘密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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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主使者。」 當年的主使者?這人的意思是主使者不是他? 「過來。」男人以眼神示意。 他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彎下腰來,耳畔貼近他的唇。 「是你……爸媽。」 什麼?! 梁瀟倏地直起身子,激動而憤慨,「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不相信!」 竟說他父母是綁架案的主使者,這傢伙以為他會相信嗎? 可男人的唇卻顫顫揚起,混濁的眸甚至掠過神秘光彩,「救我,我就……告訴你一切。」 梁瀟瞪視他,這一刻,幾乎忍不住親手掐死他,送他進地獄的衝動。 這男人該死!下十八層地獄都不足惜!若是今日他因為中彈而亡,正是死得其所! 他不救他。不該救他…… 「推他進開刀房!」 「梁瀟怎麼了?他最近變得很奇怪。」問話的是溫亦凡,他端著自助餐盤,在梁風鈴對面落坐。 「我也不知道。」她低應,輕鎖黛眉。 上回那個急診傷患術後一醒來,他馬上街進加護病房,跟那人一陣長談。待他出來後,卻是一臉茫然。 就連她這個妹妹在身後喚他,他也置若罔聞。 「聽說上次那個中槍的傷患,就是當年綁架你的主謀?」溫亦凡問。 「嗯,好像是。」可是之後哥哥卻沒有報警,也不許她去探望他。「真搞不懂怎麼回事!」她歎氣,懊惱地拿筷子撥弄著盤中食物。 「他是不是很恨自己救了他?」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他的反應不只是對一個壞人恨之入骨而已。之後幾天,她曾好幾次窺探到他一個人獨處,像發洩著什麼似地不停抽煙,深思的神情陰沉得可怕。「哥哥說,他想競選下任的院長。」 「什麼?」溫亦凡有些訝異,「他還這麼年輕,那些理事會擔心吧?」 「所以他希望我全力支持他。」她低低地說。 溫亦凡凝視她數秒,「為什麼他突然想當院長?我記得不久前梁瀟還說想放大假出國旅行呢,怎麼忽然要把這擔子壓在自己身上?」 「我不知道!」梁風鈴尖銳回應,感覺太陽穴莫名抽痛了起來。 她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只知道最近的梁瀟是她無法捉摸的。從小到大,她不曾像現在一樣感覺兩人距離如此遙遠。 就算兩人分隔兩地的那幾年,她也從不曾感受到這樣的驚慌與迷惑。 她最親近的哥哥明明就在她身邊啊,為什麼她覺得自己絲毫沒法抓住他? 想著,她再也克制不住心海洶湧的波濤,倏地抓住溫亦凡的手,「你知道嗎?亦凡,有時候我甚至感覺他用一種非常憎恨的眼神看我!」 「憎恨?」他呆了。怎麼可能?「你在……說笑吧?風鈴,梁瀟怎麼可能恨你?」 「對,哥哥不可能恨我,不該恨我,可是——」可是有一、兩次,她逮到他用一種銳利的眼神盯她,像花豹評估著他的獵物般。「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亦凡,你告訴我!」 「別這樣,冷靜一點。」溫亦凡柔聲安撫驚恐的她,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柔荑,「可能梁瀟心情不好吧?你別想太多。」 「可是——」 「來,快吃東西吧。再不吃的話飯菜都涼了。」 「我不想吃。」她毫無食欲地放下筷子。 「不吃不行。」他溫柔低斥,「你下午還要跟劉醫生的刀,不是嗎?如果因為沒有體力而昏倒,誤了手術,病人可是會恨你的哦。」 「可是——」她顰眉,正想說些什麼時,經過醫院餐廳窗外的一雙人影驀地吸引住她的視線。 「怎麼了?」察覺她的異樣,溫亦凡跟著轉頭。 窗外正對著聖天使醫院優雅的庭園中央,此刻是整點時分,幾管噴泉正躍動著輕快的舞步。 噴泉附近,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面無表情地傾聽一名紅衣女郎說話。 「那是……許雲嫣嗎?」認出多年前的老同學,溫亦凡忍不住驚訝。 梁風鈴緊緊握住筷子。 「聽說她高中畢業後便跟家人移民加拿大了,什麼時候回來臺灣的?」 是啊,那女人回來做什麼? 她瞪著那對剪影,看著許雲嫣仰起較之少女時代成熟嫵媚許多的容顏,若有所指地對梁瀟盈盈淺笑。 而後者不知道聽她說了什麼,竟也稍稍揚起近日來一直冷峭的嘴角。 他竟對她笑! 最近總是陰陽怪氣的他,竟對前女友微笑—— 可惡! 突如其來的衝動令梁風鈴不顧溫亦凡的勸阻,一陣風似地卷出餐廳,來到噴泉池畔。 乍見她的出現,兩人似乎都有些驚訝,許雲嫣首先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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