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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一個捧著紅色風衣的男人迅速奔來,像最謙卑的僕人,侍奉他的女王陛下穿上風衣。

  溫亦凡定睛一看,愕然發現這急急忙忙獻媚的傢伙竟正是那天曾在屋頂挾持梁風鈴的老人──魏俊豪。

  俊眸一冷,「這是怎麼回事?」

  「忘了跟你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他嗆了一下,轉向正樂得暈陶陶的老人。

  「天藍上禮拜答應我的求婚了。」魏俊豪志得意滿地宣佈,像剛剛接受女王冊封的臣下。

  難以言喻的滋味,在溫亦凡胸膛漫開。他瞪著眼前一搭一唱的兩人,恍然不知現在正上演哪一出荒唐戲碼。

  「我們明天就上法院公證。歡迎觀禮。從明天開始,天藍就完完全全屬於我,誰也不能再碰她一下了。」仿佛還嫌一切不夠荒謬似的,魏俊豪得意洋洋地奉上喜帖。

  刺目的紅宛如烈焰,幾乎灼傷溫亦凡的雙眸,他接過喜帖,火熱的眸卻瞅著程天藍,「為什麼答應嫁給他?」他啞聲問。

  她沒立刻回答,靜靜凝睇他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因為他有我想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他蹙眉,跟著腦海靈光一現。

  他想起那一天,那天在頂樓魏俊豪信誓旦旦一定要為她找來的東西。

  「藍鑽?」他繃著嗓音,「他找到了你要的藍鑽?」

  「沒錯。」

  「你!」他怒瞪她,「為了一顆寶石寧可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猿臂狠狠扯住她的手腕,「你怎麼會是這樣的女人?」

  「你根本不懂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她冷靜地掙脫他的箝握,容顏轉向另一個男人,嬌媚異常的嗓音揚起,「走吧,俊豪。我玩夠了,該回去睡了。」

  「好,好。我已經派人把禮服送去你家了,明天早上造型師也會過去,你什麼都不用做,一切交給她就行了。」

  「知道了。」說著,裹著紅色風衣的嬌軀一旋,飄然離去。

  豔麗的、明亮的紅,映入溫亦凡眼底,像血,汩汩流溢……

  他的眼睛很痛,心更痛。

  「沒錯,就是她了。」冷冽的嗓音低揚,旋起陰惻惻的流,「她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維納斯之心』肯定在她身上。」

  女人不語。

  男子挑了挑眉,譏誚地說:「看到方才那一幕你還不肯相信嗎?譚梨,除了擁有『維納斯之心』的女人,誰有能耐像她這樣挑動每一個男人?就連我,在看著她跳舞時,都忍不住有些反應。」

  「不,我只是在想,究竟她為什麼要來這裡跳舞?」墨幽的瞳滿蘊深思,「今晚的她跟我們以前看到的大不相同,是『維納斯之心』影響了她嗎?」

  「不論她是基於什麼理由這麼做,那不幹我們的事。」石修一冷漠地道,「我們的任務是拿到『維納斯之心』,僅此而已。」除了圓滿達成任務,他從不關心任何人事物。

  「……我們該怎麼做?」

  「不管用什麼手段,我們必須從她身上得到『維納斯之心』。」

  「問題是,我們根本不曉得那是什麼。也許是項煉,也許是她戴在手上那些手環,甚至可能是她身上某塊胎記。」

  「很簡單。」俊美的容顏閃過滿不在乎,「那就把她整個人奪過來。」

  「你找我來就是讓我看這個?」

  吧□一角,梁風鈴瞪著方才在舞池中表現精采的未婚夫,語氣森冷。

  「不,風鈴,你別誤會。」秦非急急解釋。該死,這下他可是枉做小人了。「這是意外,那個女人是突然出現的。」

  「是嗎?」梁風鈴坐下,示意酒保給她一杯馬丁尼,「看樣子,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連亦凡也不例外。」

  「亦凡對你是真心的,他只是一時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迷惑?」梁風鈴沒說什麼,低頭啜飲一口酒,玫瑰色的唇角仿佛微微牽動,「秦非,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個女人這麼吸引人?她長得也不特別漂亮,不是嗎?」

  「這個嘛……」秦非愣然,坦白說,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雖然他口口聲聲要自己的好朋友別上當,可當他看著程天藍跳舞之際,不可諱言,一顆心仍是不禁悸動。

  為什麼?那女人竟有如許魔力?

  正沉思著,方才鬧出一場好戲的男主角回來了,在發現原先的座位已被未婚妻佔據時,微微一愣。

  「風鈴,你來了。」

  「你早知我會來吧?」梁風鈴挑釁地直視他,「明明知道卻還當著我的面吻另一個女人,你眼底還有我的存在嗎?」

  「對不起。」

  「不必跟我道歉,倒是你應該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愛我。」

  「……」

  她凝望他,許久,淩銳的眸光斂去,嗓音亦轉為溫和,「也許你並不如自己想像的愛我,亦凡。」

  他不語,同樣靜靜望著她,深邃的眸子褪去了朦朧醉意,忽然清澄,「這是你的希望吧。」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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