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紅豆餅遇上黑咖啡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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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太過分了。」他繼續道,「你別生氣,別走好嗎?」懇求的低語蘊著濃濃自責,也隱隱藏著某種驚慌。 她鼻間一酸,「你欺負我,我不要理你,不要理你……」她哽咽著,撒嬌般的抗議令麥哲倫胸口悶疼。 他轉過她的身子,再次慎重道歉,「對不起。」 她聞言,哭得更凶了,掄起粉拳,一記一記捶向他的胸膛,「你欺負我,你好過分,好討厭,我不要理你,我討厭你,討厭你!」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著討厭,可任誰都看得出那激動的粉顏寫的是絕望的愛意,那蒙矓的淚眼訴說的是身陷情網的仿徨。 麥哲倫心一扯,更加擁緊她。「是我不好。別生氣了,小紅豆,別哭了。」他溫柔地誘哄她。 她卻憤然別過頭。 他澀澀苦笑,揚手捧回她容顏,「我不是故意對你吼的,我只是……有點害怕。」 害怕?她楞然,「怕什麼?」 他不語,嘴角緩緩牽起一抹自嘲。 「你說話啊!」她跺腳。 他深深望她,唇間吐出壓抑許久的言語,「我怕你。」 她驚愕地瞪大眼,「你怕……我?」 他點頭。 「為什麼?」她不敢相信,「我對你很凶嗎?我很壞嗎?還是因為我剛剛打了你?」她聲調一顫,眼眸掠過驚慌,「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你很痛嗎?不會受傷了吧?」她焦急起來,小手猶豫地撫過他胸膛,「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望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麥哲倫心弦一扯,又是無奈,又是心疼。 她把他當成什麼樣的男人了?那樣輕輕打幾下就會受傷嗎?還是她以為自己是女金剛,力冠群倫? 他歎息,拉下那令他心跳加速的柔荑,「我沒受傷,你打人根本一點也不痛。」完全比不上她哥哥隨隨便便揮出的一拳。 「可是你的嘴……好像有些腫。」她猶豫地瞥向他端正的唇,「我剛剛有打你的臉嗎?」 「當然沒有。」他禁不住低低一笑,「這是你哥賞我的。」 「我哥?」她困惑地眨眨眼,兩秒後,明眸掠過了然之色,「我懂了,你是因為我哥才怕我的。是不是他對你說了什麼?你不要介意,他從小就是這樣,對我過度保護,可他不是壞人,真的!」急切地為兄長辯護。 她這番發自內心濃郁親情的言語,令麥哲倫有些不是滋味,他搖搖頭,推開心頭莫名的感慨。「我看得出他很疼你。」他淡淡微笑,「我不是怕他。」 「那就……還是我囉?」她以手掩唇,花容失色,「我到底做了什麼?」 他沒回答,湛幽的眸如最古老的深潭,靜靜囚住她,教她無法動彈。 「我帶你去看星星好嗎?」 §第七局 闊朗整潔的球場空蕩蕩的,唯有夜空落下的月華、星芒,淡淡地為孤單的球場裹上銀妝。 望著眼前一片空曠,溫紅有些茫然,好一會兒,才偏過秀顏,望向刻意帶她來此的男人。 他說,要帶她去看星星,而她以為會是陽明山山頂,沒想到他卻開車直奔桃園星宇豹隊的專屬球場。 「為什麼來這裡?」 「你忘了嗎?」他不答反問。 「什麼?」 「本來要替你辦歡迎Party那天。」他解釋,「球員跟教練沒半個人來,你卻自得其樂,一個人躺在草皮上看星星。」 「啊,我記得。」她點頭,哀怨地瞟他一眼,「那天我邀你一起躺下來看,你還很不給面子,說什麼也不肯呢。」 「我現在肯了。」 「嗄?」 他淺淺一笑,抬手溫柔撫過她臉龐,「我現在很想跟你一起躺下來看星星。」 她臉一燙,心跳不聽話地加速。 奇怪了,他只不過是說要跟她一起看星星啊,她幹嘛這麼緊張? 但是,那沙啞的嗓音聽來太性感、太曖昧,教她招架不住。她無意識地歎息,還來不及表示意見,麥哲倫便牽起她的手,領她走向草皮區。 「不可以!」她連忙拖住他,「球季已經開打了,我們豹隊明天就要在主場比賽,這時候不能踏壞草皮,會不吉利的。」 「不吉利?」他怪異地揚眉。 「嗯。」她用力點頭,「你也知道打球的人都很迷信的,何況這又是新球場,大家當然希望讓它保持在最佳狀態囉。」 「這是什麼怪論調?」麥哲倫不以為然,「就算踩壞了草皮又怎樣?待會兒讓工友整理一下不就好了。」 「不行,萬一來不及怎麼辦?」 「來得及的。」球團董事長道。 「來不及。」球團經理堅持。 於是,麥哲倫只能微微歎息,「身為球團董事長,卻連自家球場的草地都不能坐,這個董事長當得還真窩囊啊!」他眨眨眼,半真半假地抱怨。 「這──」她卻信以為真,開始覺得阻止球團大老闆踏進球場似乎是有些無禮,不覺憂慮地顰起眉。 見她認真思量的模樣,他不禁微笑。「如果只是踏壞幾根草,就會影響球員比賽時的表現,我看這樣的球隊也沒有贏的希望了吧。」半故意地感歎。 「當然有!」她急急辯解,「你不信任自己的球員嗎?」 「我應該信任嗎?」 「你當然應該信任,他們都是很優秀的球員啊。」她說得理所當然。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單純地信任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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