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紅豆餅遇上黑咖啡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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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想必此刻正在地獄裡蹺起雙腿,自得其樂地嘲弄著他這個親生兒子吧? 去他的!怒火在麥哲倫胸膛間漫天燃燒,如果可以,他真想當場撕毀這份可笑的遺囑!可他不能。就算要撕,也不能當著容色蒼白的母親與妹妹面前。 於是,他只能咬牙,強自忍下脾氣。 「這個叫溫紅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為什麼老頭堅持聘她當球團經理?該不會是他在外頭養的鶯鶯燕燕吧? 麥哲倫嫌惡地皺起眉。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你父親的好朋友。」 好朋友?是情婦吧!他嘲諷地掀掀嘴角。 「是什麼樣的好朋友?」麥夫人惶恐地插口,「我怎麼沒聽禮成提起過?」 「這個嘛──」 律師還沒來得及解釋,麥哲倫便搶先開口,「別管她是什麼樣的朋友,媽,你不用擔心。」他安慰母親,「我不會讓她來騷擾你們。」 「可是──」麥夫人秀麗的眉依然緊顰。 「放心吧,惠雅。」律師朗聲大笑,「禮成跟那丫頭不是那種關係啦,他一直把她當女兒看。」 女兒?「什麼意思?」麥哲倫眯起眸。 「她今年才研究所畢業,還只是個小丫頭呢。」 「你、說、什、麼?!」麥哲倫一字一句擲落,脾氣瀕臨爆發邊緣。 不僅要他聘一個女人當球團經理,而且還是個研究所剛畢業、乳臭未乾的菜鳥? 老頭想玩死他嗎? 沒錯,她只是只菜鳥──卑微的、可憐的、笨手笨腳的菜鳥。 溫紅斂下眸,為自己默哀。她又搞砸了。 經理要她跟著去跟客戶談產品規畫,原本是想借重她優秀的電腦能力,炫一段精心設計的簡報,誰知最後卻因此跟客戶不歡而散。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誰教那個可惡的男人在她做簡報時,不但東挑西揀,還偷捏她的臀部,對她性騷擾,又刻意把她叫進私人辦公室,言語之間極盡挑逗之能事,暗示只要陪他上床,一切都好商量。 她也很想像前輩們教導的那樣,隨口說一席漂亮的客套話安然退場,可也許她太緊張了吧,竟不小心將咖啡撞倒,熱燙的液體還無巧不巧地就灑在那男人的雙腿間。當場,他哀嚎失聲,她則奪門而出。 回程中,經理一路聽她結結巴巴的解釋,一言不發。 「對、對不起,那真的……是意外,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祭出哀兵政策求饒,可經理還是不說話。 回到辦公室後,她成了一隻最諂媚的菜鳥,跟前跟後的,主動幫經理影印、打字、泡咖啡,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不但唯命是從,還打躬作揖,連要好的同事都看不過去── 「喂喂,你怎麼了?有點自尊行不行?」 她只是苦笑,「闖禍了。」隨口解釋後,又匆匆接過經理丟過來的文件,代替請假的快遞小弟送到客戶的公司去。 忙中有錯,文件袋貼錯了標簽,送錯了地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驚覺自己又犯了錯後,她躲進茶水間,咬著手指不停地踱步,拚命轉動涉世未深的小腦袋,思考如何讓自己脫離這個困境。 左思右想,她始終找不出脫困之道。看來,只有前去經理辦公室坦然認錯了。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溫紅喃喃自語,彎振雙臂做出一個為自己打氣的姿勢,接著閉眸,深呼吸。再次展眸時,臉上堅決的神情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慷慨激昂。 大不了被炒魷魚,沒什麼的。做足心理建設後,她甩甩頭,轉身欲踏出茶水間時,卻不小心撞上一具堅硬的胸膛。 「啊,對不起。」她趕忙後退一步,揉揉疼痛的鼻。 俊拔的身形一動也不動。 她揚起頭,一張陌生的男性臉孔映入眼底──濃眉大眼,挺鼻俊唇,男人的五官端正分明,英挺迷人,可惜臉部線條太過嚴厲,多少失卻幾分親和力,而那副金框眼鏡,不但沒軟化那淩銳的眸光,反而更顯咄咄逼人。 溫紅心跳一亂。他為什麼一直瞪著她? 「先生,我要出去。」她和氣地,「可以請你讓一讓嗎?」 他如雕像般挺立不動。 「先生,你──」 「你是溫紅?」冷厲的聲嗓霸道地截斷她。 她眨眨眼,「是啊。」 「原來就是你。」男人嘴角一勾,滿是嘲諷。 「有事嗎?」 他不理會她的問話,逕自上前一步,抬起她下頷,鏡片後的眸無情地掃視她──眼亮鼻俏,臉蛋還算乾淨清秀,可遠遠不及能令人神魂顛倒的美豔。身材嘛,勉強算得上窈窕有致,可離性感尤物的定義尚有十萬八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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