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非典型離婚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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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簡藝安聞言,悚然大驚。 「如果不是對他有點心動,當初你應該不會答應那種條件。」莫傳雅直率地刦開好友的真心。「我瞭解你,藝安,就是因為喜歡他,你才會那麼安分地當那個端莊賢慧的柯太太。」 「我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簡藝安不承認。「我本來就很安分。」 「拜託,你這話跟別人說就算了,在我面前也敢睜眼說瞎話?」莫傳雅犀利地戳破謊言的泡泡。「當年是誰放學後,會跟我一起偷偷去喝酒跳舞啊?還有,你飆起重機車比哪個男生都狠,你不要跟我說你忘了。」 「我……」簡藝安困窘,她的確很想忘了那一段年少輕狂的歲月。「所以我知道錯了啊!就因為我飆車飆太狠,差點出人命,把我爸媽嚇得幾乎心臟病發作,我才會發誓以後會做個乖女兒,不讓他們失望……唉,都已經幾百年前的歷史了,你幹麼還挖出來說?」 「我只是要你跟我坦白說實話。」莫傳雅神情悠然。「你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往往會表現得過分乖巧,你對夏語默不也是這樣?」 「我承認我是暗戀過學長。」簡藝安不情願地低喃。 「那柯牧宇呢?」莫傳雅不肯放過她。「你敢說自己對他沒有一點點心動?」 簡藝安惘然無語。是,她的確不能否認,她對他……是有過心動,但心動之後,換來的都是心傷,她又怎能傻到為愛沉淪? 「傳雅,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他跟他前女友的事嗎?」她幽幽地對好友吐露心事。「我跟他結婚半年後,有一天偏頭痛得很厲害,又有點發燒,想吐又吐不出來,很難受,他回到家看我躺在床上冒冷汗,就擰毛巾幫我擦乾,照顧我整個晚上。」 「你是說他一直陪著你?」莫傳雅不太相信。 「真的是那樣。」她恍惚地彎唇。「我半夜醒來看他坐在沙發上打盹,覺得好感動,雖然我們私下獨處的時候,他總是對我很冷淡,但我想,他還是關心我的。我看了他好久,又昏昏沉沉地睡著了,隔天早上起來,頭痛好了,燒退了,他也若無其事地晨跑回來,假裝不知道我曾經生病過。」 「他為什麼要假裝?」莫傳雅驚奇。 「可能是不好意思吧,總之我也假裝不知道他照顧我一個晚上,可我那時候就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對他更體貼。就在他生日那天,我親自做了一個蛋糕。」 「你做蛋糕?」莫傳雅再度感到訝異。「你以前不是說自己最討厭進廚房了,你媽要教你做菜,你都不甘不願的。」 「我是不喜歡下廚,不過跟他結婚後,我的手藝已經進步很多了。」簡藝安澀澀地苦笑。「他什麼都不缺,我能為他做的事實在不多,至少也要做些好吃的料理。」 「你對他……挺用心的。」 是啊,當時的她的確很想用心,只可惜一個女人對男人用心,不見得會得到他的感激。 簡藝安惆悵地尋思。「那天晚上,他說要加班,我知道他不會太早回來,卻還是早早就把一切準備好,站在陽臺等他。好不容易看到他的車子,可他卻一直停在路邊不上來,我覺得奇怪,就下樓偷偷張望,原來他車子裡還坐著另一個女人。」 「就是他前女友嗎?」 「嗯。」她點頭。「他們吵得很厲害,從車上吵到車外,那女人一直求他原諒,說自己錯了,請他不要懲罰她……你沒有看到他當時臉上的表情,他居然在笑,好像很享受看他前女友求他回心轉意。」 莫傳雅輕輕打了個冷顫。 「很惡質吧?」簡藝安幽然長歎。「後來我才漸漸明白,原來我嫁的男人是個很有心機的惡魔,最可恨的就是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壞,而且他使壞心眼的時候,臉上的笑看起來卻像是淘氣,好像這只是小小的惡作劇,沒什麼大不了……」 「你該不會剛好覺得那樣的他很可愛吧?」莫傳雅聽出弦外之音。 簡藝安神智一凜,好半晌,鬱惱地揚眸。「我真是個笨蛋,對吧?」 莫傳雅嗤笑,聰明地不予評論。 「每次我只要對他有點好感,就一定會遭到報應。」簡藝安恨恨地訴苦。「我媽去世那天晚上也是,隔天他就不見人影了,跑到國外去出差兩、三個禮拜,連喪禮也不參加,回來以後還是一樣對我很冷淡。」 「那天晚上到底怎麼了?」莫傳雅好奇。 「那天……」簡藝安頓時啞然,言語羞赧地躲在唇腔,不敢吐露,粉頰瞬間染成漂亮的薔薇色,她低回星眸,叉起一辦草莓,品嘗那又酸又甜的滋味。 不論是他生日那天,那個激情之夜,或是她裝頭痛住院——每回只要她對他動心,隨之而來的總是痛心。 「……總之,我不會再為他心動了。」她慎重地發表宣言。 芳心,激烈地震顫。 才剛跟好姊妹發過豪語,當晚便破功了。 這天,簡藝安下班回家,側躺在床上打瞌睡,片刻,她被某種細碎的聲響驚醒,才睜開迷蒙的眼,便迎進一張棱角鮮明的俊顏,薄唇勾著一抹調皮到近乎可惡的笑。 「你……」她一時狀況外,無法理解為何會忽然有個男人與她面對面躺在床上,笑望她,一隻大手還放肆地攬在她纖腰上。 然後,瞌睡蟲驚飛,她恍然大悟,呼吸暫停,心韻急遽加速,直覺想起身,他卻牢牢地圈鎖住她,不許她逃。 她怒視他。 他不肯乾脆離婚,硬拖著她從租屋處搬回來與他同居就算了,竟還明目張膽地闖進她閨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是我房間,你出去!」她厲聲斥責。 「你的房間,不就是我的房間嗎?老婆。」他輕薄地喚,加重手勁,強迫她柔軟的嬌軀更靠向自己。 「你——」她又羞又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若是她及早聽見他進屋的聲音,就會記得將房門落鎖了。 「我剛回來,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心吵你。」他撫摸她臉頰,一副憐惜的神態。「瞧你累成這樣,連衣服都沒換就躺上床了,那個夏語默一定把你操得很過分吧?乾脆明天你就遞辭呈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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