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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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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只是受人所托標下這件畫作。」 「你是受人所托?」趙晴媚一怔,「誰托你的?」 「對不起,我無權洩漏他的身份。」黑髮女郎聳聳肩,語氣似有所憾,「抱歉了」。 語畢,她轉身就要離去。 「等一等,殷小姐,你替我轉告那個人,說不定他願意割愛……」 「不可能的。這幅畫是他買來打算送人的,不可能割愛。」 趙晴媚莫可奈何地瞪著她婀娜的背影,強烈的懊惱令她緊緊咬住紅唇。 她該早點趕來倫敦的,只要能早個一小時,今日那幅林布蘭的名畫肯定已屬於她。 只可惜她是在最後一刻,才想起了蘇富比拍賣會,才記得去打聽今年拍賣的有哪些珍品。 都怪韓影!若不是他將她的生活攪得一團亂,教她鎮日恍恍惚惚,她不會忘了如此大事。 都怪他。 她恨恨地在心底咒駡著,腦海跟著浮現他那張五官分明,總是似笑非笑冷諷著她的臉龐。 都怪他,他真可惡。 她繼續低咒著,不知怎地,腦海那張嘲諷的臉卻忽然換上另一副表情。 和煦、平靜,像是淡淡抹著溫柔歉意,卻又諱莫如深的神情。 是那一夜,他忽然停住粗暴的舉動,怔怔凝娣著她時的臉龐。 該死,怎麼會忽然想起那一夜了呢? 趙晴媚甩甩頭,拼命想抖落腦中那張討人厭的臉龐,卻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而臉頰,緩緩地發起燒來。 愈不願想,那晚的一切愈是清晰地浮現腦海,旖旎風流,交纏的肢體與性感的撫觸激得她心跳有一下沒一下的躍動著。 她記得他深深膩吻她的耳垂,一遍又一遍,挑起了她…… 她奇怪,原本是那麼充滿懲罰意味的強暴,怎會忽然成了一次教人心動神馳的××? 為什麼都過了一個禮拜,她仍對那晚念念不忘? 為什麼他的音容身影竟是時時刻刻進駐她腦海? 簡直——哦,簡直可惡。 她想著,禁不住懊惱地跺了跺腳,咬緊牙關。 「又有什麼事不稱你心了?」 一個十足嘲諷的嗓音揚起,她倒抽一口氣,飛快旋身,「是你!」 是韓影。他竟就那樣站定她身後,深不見底的黑眸嘲弄般地鎖住她。 「你怎麼會在這兒?」她惱怒地問。 「我來倫敦開會。」 「我怎麼不知道?」 「有必要向你報備嗎?」他閑閑一句。 她再度咬緊牙,「是沒必要。」 「你呢?怎會來到倫敦?」 「沒必要向你報備。」她逮到機會,伶牙俐齒地回應。 「你不必說我也猜得到。」他淡淡一笑,「是為了蘇富比拍賣會吧。」 「哼。」 「買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你明知道沒有。」她語氣悶悶地。 「所以才會這麼一副難看的表情。」他笑,渾厚的嗓音毫不掩藏嘲弄,「真難得,竟有趙大小姐想要卻弄不到手的東西。」 她瞪他一眼,「你不必如此譏刺。」 他停住笑,若有所思地望了她好一會兒,「吃過飯了嗎?」 「吃不下。」 「陪我去吃。」他說,托起她的手臂。 「我不要。」她掙扎地想甩開他,「跟你說了我吃不下。」 「我說陪我去。」他不肯鬆開她,「陪丈夫用餐是妻子的義務。」 結果,她不僅陪他上餐廳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法國料理,飯後還一塊兒去聽了出音樂劇。 劇名是「悲慘世界」,改編自雨果的作品。 他聽得聚精會神,濃密的劍眉一直緊緊聚著,似乎很為劇中命運乖舛的人物感到不樂。 「你真聽得懂?」 中場休息時,她忍不住嘲諷他。 他轉過臉龐,炯然的黑眸凝向她。 她頓覺胸膛一燙,心跳緩緩加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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