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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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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請問需要來點什麼飲料嗎?」滿臉微笑的空姐以帶著倫敦腔的英文問他。 「給我礦泉水吧。」他頭也不抬地說,繼續盯著筆記型電腦的螢幕。他移動滑鼠,迅速瀏覽助理為他整理好的文件。他看得十分專心,幾乎連空姐送上盛著清水的玻璃杯時也毫無反應。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才收回注視螢幕的視線,一面接聽。一面舉杯啜飲礦泉水。 「譚先生,我是李愛。」悅耳的嗓音輕柔地拂過他耳畔。 他神經一繃,並非因為矯揉做作的嗓音,而是因為打電話來的人。今日並非她定期報告的時間,她會打來肯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有一件事想向你報告。」 「說。」他屏住氣息,靜靜聽對方報告,臉色亦逐漸蒼白。 結束通話後,他怔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忽地關上筆記型電腦,站起身打開座位上方的置物箱。 「先生,需要我幫忙嗎?」異常的舉動引來空姐注意,連忙上前殷勤問道。 「我要下機。」他冷著嗓音。 「下機?」空姐愕然,「可是飛機就要起飛了啊。」 「我必須下機。」他取出西裝外套,提起公事包,「立刻。」 「可是先生——」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的空姐傻眼了,愣愣地看著面前五官端正的男人,他是那麼堅決,全身上下流露一股霸道的領袖氣質,教她幾乎想對他所說的任何話點頭稱是。可她不能,因為他的舉動可是大大違反了航空公司的規定啊。 「先生,」見情況不妙,一個男性空服員也跟著上前安撫頭等艙的貴客,「請你冷靜,飛機已經關上機艙門了。」 「我要下機,現在立刻打開!」譚昱不由分說地命令。 「我們很樂意為你服務,但這是規定……」 去他的規定! 譚昱冷冷瞪著他,「這架飛機是飛往紐約的吧?」 「是,」 「我的目的地是臺北。」 「臺北?」空服員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坐錯班機了嗎?」看他精明幹練的樣子不像會坐錯飛機的胡塗蛋啊。 「是的,我坐錯了。」英眸掠過黯芒,「剛剛才知道。」 「這個……我們必須查一下你的登機證——」 「我丟了。」譚昱乾脆地答道,見空眼員仍是一臉猶豫,他驀地攢眉,「聽著,我是貴航空公司的貴賓,一年起碼坐上幾十趟飛機,我很忙,非常地忙,而我趕著去臺北談一筆幾千萬美元的交易,你確定你們負擔得起因為安排我坐錯班機造成的钜額商業損失嗎?」 「這個——」空服員無可辯駁,只能傻傻看著他。 譚昱看出他的防線正在崩潰,他適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方唇扯出一抹笑,「麻煩打開機艙門,謝謝。」 「好……好的。」 她瘦了,神情憔悴,容色蒼白得像個無主遊魂。可她,也更美了,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純真少女,添了一股成熟嫵媚的少婦韻致。 她怎能同時讓他心疼又心動? 她怎能這麼容易就牽扯他一顆心?多年的分別,多年的憤怒,多年的怨懟與沉痛全在見到她這一刻化為最刻骨的相思! 他真的好渴望見到她啊。直到再見到她的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對她的渴望有多深、有多切。 曉晨,曉晨!為什麼你要嫁為人妻?為什麼你不肯等我?為什麼?! 接過一束點燃的香,譚昱筆挺地走向前,對已死的英魂致禮。 荊成康——雖然他與他只有幾面之緣,更談不上交情,可為了她,他仍然為老人的逝世感到遺憾。 他希望老人安眠,並且在九泉之下,保佑他最疼愛的孫女。 「請節哀。」落定跪倒在地的荊曉晨面前,他啞聲說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仰起一張憔悴容顏,靜靜望著他。紅腫的眸木然而空白,像完全沒認出他。 他身軀微微發顫。 她竟然……難道她根本不記得他了? 心海掀起驚濤駭浪,他拚命緊繃身軀要自己鎮定,可開口時,微顫的嗓音依然泄了情緒的激動。 「你……不記得我了嗎?曉晨。」 她默然,明眸氤氳。 「曉晨,你——」你怎能忘了我?怎麼可以? 極度的激動讓他忽地蹲下身,雙手握住她纖細的肩膀,他好想搖晃她,好想質問她怎能將他從記憶裡抹去,他好想……好想—— 「你說話啊,曉晨!你啞了嗎?」 「先生,請你別這樣。」見譚昱行為踰矩了,跪在一旁一個頭髮半白的男人連忙起身試圖拉開他,「曉晨太過悲傷了,她有些失神,你這樣會驚嚇到她的。」 「你是誰?」譚昱眸光冰銳如刀,瞪得那個男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荊其禹。我是曉晨的父親。」 原來是她父親。譚昱想,神情卻依然冷淡,「你放開我。」 「先……先生,請問你是——」 「譚昱。」 「譚昱?」荊其禹咀嚼著陌生的名字,愕然,「你跟曉晨是朋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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