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第二次求婚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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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一緊,一陣顫慄。 「妖精。」他低斥,難耐地咬了咬她圓潤的耳垂。 她癢得嬌笑。 那清脆無辜的笑音更勾引了他,忍不住情動,牽起她的手,順著花間小徑,繞過庭園的另一頭,順著階梯爬上,昏蒙的月光暈亮一棟棟木造的Villa。 他一面吻著她,一面將她誘進其中一間,刷卡進門,迎向他們的,便是一方私密天地。 他撥下她禮服的細肩帶,而她輕顫不止,玉手不甘示弱似地探進他衣襟,揉撫他堅硬的胸膛,接著蜿蜒而下,來到他平坦精實的小腹…… 「妖精。」他再次感受到不可抑制的欲望,似惱非惱地歎斥,右手撫上她臉蛋,試圖摘下她面具。 「不行。」她後退,抗拒他的躁進。 「為什麼?」他不解。 她撫摸他堅毅的臉龐。「今夜的我們,只是陌生人。」 他們未曾相識,不問彼此的名字,她不是他的前妻,他也與她的過去無涉,他們不牽扯未來,只有現在。 只有這個神智遊走在夢幻與現實邊界的夜晚。 今夜的她,想放縱自己,並非她對他有情欲,更不可能還有愛,只因周遭的氛圍感染了她,這火熱的、放蕩的、令人神魂顛倒的氛圍。 她不愛他,一點點都沒有。 她只是想使壞,偶爾也想當個壞女人。 「可以嗎?」她祈求地低語,迷惘痛楚的眼神切割他的心。 「……」 「不可以?」她往後退,就像只忽然膽怯的兔子,眼看著又要逃離他。 他心弦一扯,展臂將她拉回來,以一個纏綿到底的吻作為無法言語的賠罪。 黎明。 天幕仍勾著一彎未沉的新月,天邊漫氳著藍色煙靄,海面波平如鏡,暈蒙的光圈著海邊一塊巨岩,幽幽地綻亮。 空氣清透微涼,吐息之間,能隱隱嗅到花香草香,以及海的鹹味。 汪語臻裹著白色睡袍,悄悄推開落地窗,來到戶外木造的陽臺,倚在圍欄邊,凝望前方在黎明煙靄下安靜沉睡的大海。 海睡著,房內的男人也睡著。 可她清醒著,一夜輾轉於不安的夢境,總是無法安詳地睡,只好起身披衣。 也許她該離開了…… 趁著他還未醒,趁著昨夜狂歡的餘韻仍未完全消褪,瀟灑地離去,就當這一夜只是一場春夢,醒了,便該了無痕跡。 走吧! 下定決心後,她靜靜地回到屋內,眸光眷戀地流連在床上男人孩子氣的睡顏,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拾起飄落在地的禮服,以及斜躺在床腳的高跟鞋。 而那張戴了一夜的白色假面,卡在床縫之間,羽毛綴飾早在激情的歡愛中柔弱地凋零。 這張面具,已毀。 不能戴了…… 她怔怔地望著,喉間波動著一股酸楚,片刻,她甩甩頭,用手指拎著高跟鞋,裸著白玉般的纖足,毅然穿過落地窗,步下陽臺階梯,走在沁涼的石板道。 她漫然出神地走著,來到沙灘,聽海濤唱著悠揚的歌聲,看浪花來回旋舞。 天色濛濛亮,新月在晨曦中優雅地隱退。 日出的時刻到了嗎? 她揚起臉,在朵朵流雲間尋覓日輪的蹤跡,忽地,一雙男人的臂膀從身後環抱住她。 「你想逃?」男人輕聲問,熟悉的氣息在她耳畔騷動。 她的心也騷動。 她強迫自己身子不動,送出冷淡的回應。「舞會結束了。」 現在的她,卸下了面具,無法假裝自己是另一個人。 「可我還想跟你跳舞。」方唇親匿地碾磨她耳殼。 「不可以。」她躲開那纏人的唇,不由自主地輕顫。「你忘了嗎?我們是『陌生人』,萍水相逢,現在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他沉默數秒。「那麼,我們還會『再見』嗎?」 就算再見面又如何?她悵然歎息。「到那時候,我們都不會是昨晚的那個人了。」 他和她,都必須回復原先的身分,回到原本對立的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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