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養馬女僕 | 上頁 下頁
三十一


  「你、與她訂過親,又如何?」

  「她家裡獲了罪,在下並不知曉她是如何進了這都督府裡,只是她從小養在深閨,在下實不忍她為僕為婢,執僕婢之役,還請都督大人網開一面,在下願意買下她的身契。」

  「你的意思是,你想帶她走?」傅雲生聲調冷冽如冰。

  宋殊華一時並未聽出來,只以為他被自己說動了,一陣心喜。「懇請傅都督成全。」

  「若是我不讓呢?」

  「嗄?」

  傅雲生冷笑。「本都督的女人,旁人休想染指!」

  「什麼?!」宋殊華駭然震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說……」

  「你沒聽錯,朱妍玉如今是我的人了。」傅雲生語氣淡淡。

  宋殊華又驚又怒,胸臆頓時激湧翻騰,俊臉整個脹紅。「傅雲生!你……」「宋公子既是巡察禦史,身上肩負皇差,那就把自己的差事辦好,至於本都督後院的姬妾婢女,還輪不到你來過問。」

  傅雲生一派高冷,神情淡漠,撂下話後轉身就走,迎面卻看見一道娉婷倩影就立在不遠處。

  他眉宇一擰。「你何時來的?」

  「我……」在他不悅的目光威壓之下,朱妍玉莫名地有些慌。「只是想去馬廄看看流星和吹雪……」

  她眸光流轉,下意識地想望向宋殊華,傅雲生察覺了,心口一堵,不由分說地拉住她的手,將那綿軟的柔荑緊緊地鎖進自己掌心裡。

  當著外人的面,他絲毫不顧忌,親密地與她攜手,相偕離去。

  宋殊華瞪著那近乎相偎的背影,只覺心口鬱悶,幾欲嘔血。

  午後的雍州城,冬日的陽光灑落,帶來一絲淡淡的暖意。

  城裡的街道打掃得乾乾淨淨,年關將近,百姓們都趁著天氣好出來釆買年貨,商家內外人潮熙來攘往,極是熱鬧。

  驀地,一陣馬蹄的踢踏聲傳來,一匹毛色黑亮、體貌神俊的駿馬飛奔而來。

  部分百姓都認出那是都督大人的愛駒,紛紛讓路,在路邊跪成一排,恭迎他們最景仰愛戴的北境之王。

  有眼尖的人悄悄一抬眸,瞥見身披玄色大氅的都督懷裡竟還摟著一個姑娘家,一時大驚。

  駿馬如流星般竄過後,百姓們起身,一顆顆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燒,流言在城內如野火燎原。

  「看見了嗎?都督懷裡摟著個女人!」

  「那是誰啊?」

  百姓們交頭接耳,既好奇又興奮。

  「不過都督大人也老大不小了,一般像他這樣年紀的男人,別說早就娶了娘子,家裡小蘿蔔頭都蹦出好幾個了!」

  「呿!咱都督大人長得好,雄才偉略,眼光又高,是尋常姑娘家能匹配得起的嗎?」

  「聽說他不近女色,府裡連姬妾也沒一個,那位姑娘究竟是……」

  「無論是誰,能入得咱都督的眼,算她三生有幸,家裡祖墳冒青煙了!」

  百姓們碎碎低語,也有那春心初萌的大家閨秀或小家碧玉聽說這消息,暗暗咬手帕,惱恨那位能得都督青睞的姑娘家不是自己。

  這一番熱議,傅雲生自然未聽見,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被他強摟在懷裡與他共乘一駒的女人。

  朱妍玉從起初被他猛然拽上馬的驚慌,到不得不承受全城矚目的宭迫,再到兩人一騎奔出城,迎面一片白雪琉璃的茫茫曠野,忽然感覺心曠神怡,逐漸習慣了身後男人極富侵略性的男性氣患,放軟了身子,嬌嬌地偎在他懷裡,潤白的小臉蛋從他大氅裡探出來,靈動的眼珠滴溜溜地轉,欣賞周遭的雪景。

  她身子軟了,男人自然也察覺到,一直僵硬的肌肉也逐漸放鬆,緩下馬轡,不再催促座騎疾馳,只慢慢地踱著步。

  朱妍玉回頭,眸光流轉。「大人不生氣了?」

  傅雲生一遭,低頭看她。見她臉蛋嬌美,染著淡淡的紅暈,明眸瑩瑩生光,與剔透的白雪相互輝映。

  他只覺得腦門一聲轟然巨響,五官的感知霎時變得極為敏銳,鼻間彷佛聞到一股幽幽的香氣,圈在懷裡的嬌軀是那樣軟綿綿的一團,幾欲融化成水。

  手悄悄地緊握成拳。

  「還留戀他嗎?」問話的嗓音乾澀而緊繃。

  她不解,愣愣地眨眨眼。

  他咬咬牙,墨眸闇沉,語氣更冷了。

  「想跟他走?」

  跟誰走?

  朱妍玉愣了片刻,想起方才在府裡看見兩個男人的對峙,恍然大悟。

  他氣的是宋殊華嗎?氣她和宋殊華曾訂過親,關係匪淺,他甚至還想替她贖身,帶她離開。

  「怎麼不回答?說話!」他厲聲質問。

  她卻聽出他話裡一絲隱微的顫意,看見他目光閃爍,似是壓抑著某種濃烈的情意。

  其實她對宋殊華並無感情,有的只是這具身體的原主對他的留戀,但會不會是昨夜那個意外的擁抱令他誤會了她對宋殊華餘情未了呢?

  他似乎很介意……

  本都督的女人,旁人休想染指!

  男人霸氣的宣言倏地在她耳畔迴響,她可以認為,他這是……在吃醋嗎?

  思及此等可能性,朱妍玉連心窩也軟軟地融成一團,如春曖花開,一朵朵地綻放。

  她故意朝男人了嘴,「都督莫不是想趕我走?都說好了我是您的人……」羽睫微斂,一副委屈的嬌態。「您不要我了嗎?」

  要的!當然要!

  傅雲生心弦一緊,忽然覺得懷裡這丫頭好沒良心,竟還對他這般撤嬌作癡裝委屈,她不曉得他已快被她弄昏了頭嗎?

  「該死。」他驀地低咒一聲,大手轉過她的臉,不由分說地吻住她的唇。

  他細細地吻著她,一遍遍地含吮她的唇,舔她柔細的嘴角,舌頭撬開她貝齒,卷住她的,嬉戲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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