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養馬女僕 | 上頁 下頁 |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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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收回了。」他毫不猶豫地將荷包拽回去。 朱妍玉一陣心痛,嘴角若有似無地抽了抽。 傅雲生看得暗暗好笑。明明就想要嘛,裝什麼正義凜然?但他怎麼覺得她這樣裝很可愛呢? 「吹雪的情況如何了?」他不動聲色地轉開話題。 提起那匹漂亮的阿拉伯馬,朱妍玉頹然的心情瞬間振作起來,神釆飛揚地應道「它的腿已經全好了,如今站立、行走都不成問題,明日我想帶它去湖畔那邊跑上幾圈。」 傅雲生頷首,表示滿意。「既然如此,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朱妍玉愕然。 他的意思是要和她一起去跑馬? 這算是約會嗎? 當然不算! 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是考察,是老闆大人準備驗收成果,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治好了吹雪的腿,當初老闆大人花來買馬的銀子劃不划算?嗯,肯定要讓老闆覺得物超所值,這才是一個好屬下應盡的本分。 於是隔天一大早,朱妍玉便滾下床,天才濛濛亮,她已將流星和吹雪兩匹馬刷得乾乾淨淨,上了馬鞍,一個英挺,一個秀麗,看著都是神釆飛揚。 接著她又趕到廚房,親手做了幾樣點心,裝在食盒裡帶上,再回自己屋裡梳洗一番,將柔亮的墨發編成兩條長辮,俏麗地垂在胸際晃蕩。 臨出發時,傅雲生來到馬廄,看到的是打扮得清爽率性的女子,俐落的穿著流露出一股男孩似的英氣,披了那件他送的兔毛斗篷,軟白蓬鬆的兔毛圍著她纖細的頸脖處,又顯出幾分少女的秀氣。 「都督大人!」 一看見他,她就笑著打招呼,眉目彎彎,可比天邊清新的月牙兒,又像夏日湖畔小荷初露尖尖角。 他心弦一緊,眸光陡然深亮,卻是直盯著她,久久不發一語。 她被他幽深莫測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略微忐忑地揚嗓。「大人,您怎麼了?」 他一凜,眼睫微斂,掩去眸中精光,一個俐落地躍起,直挺挺地穩坐在馬背上。 「走吧!」 朱妍玉愣了愣,回過神時,他已策馬奔馳,疾如星矢。 「還真的是流星耶!」她懊惱地跺跺顧不得理怨,連忙也翻身上馬,輕輕拍了拍吹雪。「乖乖我的小美人兒,輸人不輸陣,讓那個可惡的傢伙看看你可以跑得多快吧!加油!」 無須多加催促,吹雪已領會了她話中涵義,撒嬌般地蹭了蹭她掌心後猛地昂首一聲撕鳴,接著撒蹄飛奔。 冬日的天空晴朗,一片蔚籃無垠,偶爾曳過幾絲雪白的流雲,更添明媚。 朱妍玉已經很久不曾這般快意地馳騁了,自從她在那次比賽摔斷了腿,從此退出職業竟技場,失去了身為騎師的榮耀……已經好久好久了,遙遠得彷佛上輩子的記憶。 的確是上輩子沒錯啊!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頂替了這具軀殼的身分,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就當是重新投胎轉世了一回,從此以後,就是全新的自己了。 無論前世今生,時空輪回,只要還有一口氣,她就該好好地活著,活出屬於自己的人生! 爸爸,再見了,願你在另一個時空平平安安。 她在心裡向父親告別,那個因為她再也不能賽馬、極度失望而醉生夢死的男人,曾經那樣重重傷了她的心,甚至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現在她不會了,她有了另一個身分,有另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況且她又能騎馬了,有一雙健康的腿,可以走、可以跑、可以蹦蹦跳跳,她又可以享受這種人馬合一、快意舒暢的滋味了。 她好開心! 一串銀鈴般的笑音隨風灑落,傅雲生有些愕然,稍稍緩下馬轡,這才發現身後那匹白馬竟已逼臨自己如此之近。 是馬好,還是她的騎術好? 很少有人可以跟他並肩疾馳,雖然他尚未使出全力,但她不過一介女流…… 傅雲生存了考校的心思,忽快忽慢地試探著,朱妍玉總能維持在只落後他半個馬身的距離,很明顯,沒有足夠的控馬技術是辦不到的。 本事不錯嘛。 傅雲生不著痕跡地勾勾唇,還想再試,他的愛狗流星卻有些耐不住,鼻間頻頻噴出粗重的氣息,示意他這個主人自己想痛快地跑一跑。 「怎麼,你不服氣?」他俯下身在馬兒的耳畔低語。「覺得自己不該輸給一個女的?」 流軍哼哼兩聲。 本來就是,如果他發勁跑起來,那匹母馬哪能一直那樣囂張地緊追在他半個馬身之後? 主人,你認真一點好嗎? 傅雲生彷佛聽見愛駒不爽的咕噥。 他無聲地笑了笑,忽然轉頭對那個正笑得燦爛的女人喊道「昨天那個荷包,你還想要嗎?」 朱妍玉沒料到他會突然對自己喊話,先是一愣,接著才恍然。老闆是指昨天那包她沒領收的金豆豆? 「我們來比一場吧!」傅雲生雙手一勒馬韁,讓流星停下來等待吹雪反超過數個馬身才又跑起來。 老闆這是認真的,他是要和自己賽馬,如果嬴了,她就能得到那一荷包的金豆豆。 比還是不比? 腦海意念未決,身下的馬兒已然卯足了勁,感覺到吹雪的歡快異常,朱妍玉倏地也鬥志昂揚起來。 吹雪和她一樣,都是好不容易才又得回了一雙健康硬朗的腿,她又怎麼忍心阻止它,要它故意輸給總是在它面前耍威風的流星? 「好吧,就比吧!」她喃喃低語。「殺殺他們兩個大男人的銳氣也好。」 一念及此,朱妍玉索性豁出去了,不再保留實力,盡情地飆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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