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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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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美了。」他伸手撫上她的頰,凝視她的眸光彷佛某種魔咒,牢牢定住了她。「難道你不記得嗎?那天晚上,幾乎所有參加宴會的年輕男孩都看著你。」 至今,他還記得那些世家子弟整夜圍著她團團轉的模樣,那令他惱怒。出言諷刺她,只因為控制不住心頭的惱怒。他想著,忽地微微笑了。 「懷風,你——」她屏住呼吸,怔怔看著他驀然變得溫柔的神情。 「記得嗎?我高三時交第一個女朋友,你說她是瞎了眼才會看上我。」他笑看她。 「我——」她望著他,望著他滿蘊笑意的眸,望著他微微揚起的唇,望著洋溢在他眉宇間那股親切的調皮,霎時恍然。他是在跟她算舊賬,一筆一筆,以一種輕鬆而親昵的方式與她清算舊賬。她看著他,秀眉彎彎,櫻唇也彎彎,「你還不是也同樣批評追我的男生?你說他們應該去做腦部斷層掃描。」 「你說我穿西裝簡直不能見人。」 「你說我根本不適合假裝淑女。」 「記得我第一次參加拍賣會嗎?我想買下那幅抽象畫送給我那個品味古怪的二哥當生日禮物,你偏偏要跟我競標。」兩人相爭的往事一幕幕浮現。 「因為人家也想買下來送給懷宇二哥啊。」 「那星際大戰電影原版道具呢?我要買下來送一個日本朋友,你跟我搶什麼。」 「我得報復你搶走了我的抽象畫啊。」她嘻嘻地笑。 「清朝瓷器又怎麼說?你不會忽然對骨董感興趣吧?」 「哎,你幹嘛那麼計較啊?反正大多時候都是你標到的啊。」 「那當然了。」他擰眉,「那些都是我買來要送給朋友的,怎麼能不到手?可要不是你,我也不必多花兩三倍的價錢才得到它們!」 「這個嘛——」清亮的笑聲在風中回旋。 「咦?這兩人怎麼好像聊得很開心的樣子?」葉朝陽勒住馬,瞪著遠處並肩坐在湖畔的兩個人影,不敢置信。 騎在他身旁的於心萍,默然將眸光落定相同的地方,明眸掠過一絲痛楚。 「怎麼回事?這兩人不是一向不對盤的嗎?我還以為他們恨死對方了。」 「也許,他們並不像表面上那麼討厭彼此吧。」她黯然低語。 「不對勁,這太沒道理了。」葉朝陽輕喊,眼神突地瞥向於心萍,「你必須想想辦法。」 她凝眉,「什麼意思?」 「楚懷風不是你的男人嗎?你怎能任由他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我——」她容色一白,遲疑地調轉眸光,卻發現那兩人不知何時停止交談,正靜靜凝望著對方。 即使相隔這麼遠,即使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她仍能感受到那交會的眸光中藏著強烈的吸引力。 她看著他們,當那兩張臉愈來愈靠近時,一顆心也跟著緊揪——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再這麼下去會沒完沒了的。我們之間的賬,怎麼算都算不清的。」 「那你想怎樣?」 「你說呢?」 路可兒偏過頭,彷佛正在細想,接著,她忽然笑了,一種古靈精怪的笑。「你可以跟我道歉,懷風,如果你願意道歉,我可以不計前嫌。」 「不計前嫌?」楚懷風挑起好看的眉,「是誰該向誰道歉啊?女人。」 「好吧,我跟你道歉。」 「什麼?」突如其來的乾脆令他一怔。 「我跟你道歉。」她說。明明是跟對方低頭,可她卻仰著下頷,一副好驕傲、好高高在上的模樣,且水眸分明盈著笑。「怎樣?」 她在向他挑釁。 領悟到這點,楚懷風嘴角邪邪一牽,俊容緩緩逼近她。「你知道為什麼我的騎術進步那麼多嗎?可兒?」 他想做什麼? 望著那逐漸朝她逼近的唇,路可兒幾乎無法呼吸。他凝定她,灼熱的目光如火,滾燙了她全身血流。 她說不出話來。 「我大學遊澳洲那年,認識了一個開牧場的朋友,是他教我的。除了騎馬,他還教我很多牛仔的技巧,包括生火、趕牛、烙印,為母牛、母馬接生,我甚至能在幾米之外拿繩索套住一頭公牛。」 他為什麼忽然跟她說這些? 「因為我想讓一個高傲的女人刮目相看。」 「你——」 「我要讓你刮目相看。」他柔聲道。拇指緩緩撫過她冰涼的唇。 她身子一顫。 「不要這樣挑釁我。」火熱的眸箝住她的,「你知道,我從來抗拒不了你的挑釁。」 她心跳狂野。 他要吻她了,她想,下意識掩落眼睫。 「怕嗎?」他淡淡嘲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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